“阮老先生,您看,我實在是個善夫君。”袁大郎笑道:“您把這禮品箱子都拆開了,我拿了到內裡,這算如何回事啊?阮老先生您是想收這禮,可拆開看了感覺不對勁,才退還了給鄙人的嗎?如許內裡的讀書人是會感覺老先生廉潔潔直呢,還是感覺老先生貪得無厭呢?”
“是嗎?按袁先生所言,這件事卻公然是件小事了,卻不知竟是何事?想來這抬抬筆就能做的事可很多啊,若隻是讓我猜,卻反而不好猜了。”阮承信笑道。
見了袁大郎二次到訪,阮承信也再一次出門相迎,一起把袁大郎迎進了嚴翼堂中。袁大郎眼看這日隻要阮承信一人,也不由得有些絕望,笑道:“阮老先生,本日家中卻有些冷僻了,阮夫人本日可還在啊?那日我初來府上拜訪,夫人言語氣質,竟讓我感覺夫人是仙界下凡的普通……唉,回了家看我那老妻啊,也不過是個泥塑土偶罷了,老先生一家,這也不知是那裡修來的福分啊。”
“唉,袁先生,您初來我家之時,明顯說的是心中隻要我家先人的,如何這才半個月,就改信神佛了?不過話說返來,既然先生這般信奉我們孔府,那若不拿出些做神仙的本領,我倒要被你藐視了呢。這此中不管所裝何物,絕無敗北破裂之事,先生如果不信,就到劈麪坊市當中,把箱子一一拆了開來給大師看看吧。蔣二,你們也快些把箱子抬了出去,先放在門內裡,免得袁先生搬運起來費時耗力不是?”孔璐華言語還是安閒,蔣二等人也回聲趕來,提了袁大郎先前送來箱物,便往門外走去。
袁大郎看著孔璐華時,隻覺她談笑晏晏,竟無半分恐憂之色。看來不是真的不驚駭阮家名譽受損,反而像是心中稀有,這點心禮盒即便拿到內裡,也必然絕無異味變質纔是。想到這裡,一顆心已是七上八下,有些想不出應對之法。但想著箱子封裝一如送來之時,內裡有很多果蔬瓷器,隻要箱子擺放不慎,瓷器立即就會有損毀,而果蔬封在箱內,也不成能大半個月絕無變質。隻好硬著頭皮尬笑道:“夫人……這……就算這點心如夫人所料普通,我這幾個箱子裡,可都是些易腐易碎之物,這半個月過來,夫人莫非是借了神力,才讓此中蔬果毫穩定質的嗎?哈哈,夫人,如許的話說到內裡,外人可不會信賴啊?”
“阮老先生,您如許說,倒是讓我這內心……這內心有些過不去了,實在老先生大可放心,鄙人是個誠懇實意之人,這些禮品送來了,也不會讓老先生難辦的。最多嘛……最多也就是一點小事,在公子這堂堂浙江學使,二品大員手裡,也不過是手中湖筆多抬一寸,或是少抬一寸那般輕易的。”袁大郎眼看阮承信言語誠心,終究還是流露了些口風出來,或者說,這本來就在他打算以內。
袁大郎道:“這般小事,公子常日所見,隻怕冇有一千,也有八百的,最是簡易不過。實不相瞞,鄙人那日來到府上,也和老先生提起過,家中有兩個不成器的小子,這童生是已經取了,生員卻一向節錄不上。想來是文法分歧學使情意,故而被黜落了。可鄙人也傳聞過,這取錄生員,並非秋闈春闈那般艱钜,隻要所作成文,不至於在字數、格局上出錯,就能取錄得上。我想著犬子文章,雖做得差了些,可總還是端方,卻不知阮學使怎得如此絕情,竟一向不予取錄呢?如果阮學使返來,還望老先生替犬子美言幾句,到時候給犬子其中規中矩的考語,就能補上生員,這又有何難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