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兒,王傑又道:“伯元,這‘遊幕’之事,你可有體味?”
不過半晌,兩名軍機章京達到依清曠,籌辦擬旨,乾隆想了想,緩緩道:
“回皇上,客歲臣曾經到密雲迎駕,除此以外,便是這一次來承德了。臣少年時癡頑,一向在讀書趕考,也不敢出都城的。中了進士以後,散館、纂修,事件繁忙,不敢因私廢公。”阮元仍然照實答覆。
阮元忙做過揖,對外放一事也直言不諱。王傑笑道:“公然如此,先前我向皇上奏報,翁大人山東學政期滿,該另擇彆人了,當時皇上還未有定論。不想,本日倒是你來做這個學政!伯元,這學政之職,你可對勁?”
而後不過五年半的時候,與會的君臣四人,便均已不在人間。此次集會中的很多細節,也就此被塵封了起來……
“不是莫臥兒,是痕都斯坦。”乾隆俄然打斷道:“這莫臥兒一詞,是那些布羽士說的,不敷為訓。朕曉得阿誰處所,痕都斯坦,在浩罕和巴達克山之南。孫士毅,以跋文著,痕都斯坦纔是我大清的精確譯稱,不要再說錯了。”
阮元曉得,乾隆讓他去做山東學政,也是為了給他一個證明本身的機遇,如果學政做得稱職,朝中那些因他少年高升而心生嫉恨之人,便再無誹謗他的來由。可如果本身做不好,那隻怕詹事的官職也一定就能保住。想到這裡,心中也再無疑慮,向乾隆叩拜謝恩以後,便出了依清曠。
乾隆聽阮元這般答覆,自也對勁,笑道:“阮元,誰說年紀、資格都淺,就做不得學政了?這學政看得一是本身學問,二是有冇有取才之眼界。這眼界如何,你不去嚐嚐,如何曉得?以是最首要的還是學問,你殿試朕取了第六,散館和大考都是第一,這名次都是朕依學問深淺而定,莫非朕還會看錯人不成?至於那些本地的生員,年紀大又如何?隻長鬍子不長心機的陋儒,朕見很多了,他們憑甚麼不佩服於你?你儘管放心去做便是,至於他們能不能佩服,就要靠你的本領了,朕信賴你,這朝中其他的藍頂子,可也都看著你呢。”三品官員朝冠上嵌的是藍寶石,故而乾隆有此一說。
乾隆道:“和珅,你意下如何?”
王傑聽了,也點點頭,道:“想來我當年也在陳文恭公幕下做了十年幕僚,其間獲益可謂很多,錢穀刑名之事,本來讀書時是一竅不通,恰是那十年纔有了經曆。這遊幕之幕,上自督撫藩臬,下自州道府縣,都是有的,學政之幕,前去的士子也自很多。若你能善用這些遊幕之人,將來定有兩個好處。”
王傑笑道:“經心待人?伯元,我信賴你有這個設法,但如果想經心待士。光有設法是不敷的,還要有家貲的支撐啊。學政一年下來,養廉銀大抵有二三千兩,可學政常日,需求巡行各府,山東十府二州之地,你都要去一遍,一年下來,也剩不下多少了,要說外官裡的淨水衙門,第一便是學政。以是幕友自是要有,挑選何人,卻需求你一番考慮纔是。”
清朝自建立而至乾隆,用時六代,但清朝官製、律法、禮節的終究肯定,卻都是乾隆前期。乾隆五年,《大清法規》訂正結束;乾隆二十四年,《大清通禮》撰修完成;乾隆二十九年,《大清會典》獲得重新編修。自此清王朝的體製終究定型,這不是乾隆一人之功,但他倒是最後的完成者。正因如此,乾隆對這一套體製非常自大,不容彆人妄加乾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