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馬車緩緩進了東便門,一起向西而去,阮元和阮承信同乘一車,提及江彩屍體安葬之事。江彩發喪已過了四個月,如果再不出發回揚,隻怕會館裡也不便利。
隻是此時,乾隆君臣還不曉得,郭世勳這封奏摺,會在將來的幾個月裡給清王朝帶來甚麼。
“二叔兄弟,你聽細心了,他說的是‘有空’了,再去。以是你還得跟我走,信他,你一輩子都得憋在會館內裡。”
乾隆道:“朕原也不清楚這英吉利是何國,欽天監中的索德超是大西洋人,倒是略知一二,之前西洋法蘭西國常常遣使過來,蔣友仁就是法蘭西人了,隻不過蔣友仁歸天以後,他們來的人就未幾了,欽天監方換了傅作霖、索德超他們。聽他們的意義,這英吉利野心勃勃,倒是不似之前法蘭西那般恭敬。另有,郭世勳給朕的奏報裡也常常提及廣州西洋販子之事,他說廣州有一地,名曰十三行,西洋販子在彼處設立商館,之前英吉利、法蘭西、和蘭、大呂宋(即西班牙)四國,在那邊都有很多來船。不過這幾年來,英吉利的販子倒是來得越來越多,眼看著十艘船裡,竟有七八艘都是英吉利船,但是全然蓋過那幾國了。今番遣使前來,倒也風趣,嘿嘿,朕看了這奏摺,卻也想會一會他們了。”究竟上,因為此時葡萄牙在西歐已經逐步式微,葡萄牙方麵也非常正視對華貿易好處,不肯讓英國與其構成合作,索德超作為葡萄牙人,天然對英國冇有好感。
乾隆溫言道:“既是如此,這些光陰你先把朝中之事放一放,回家陪陪你額娘吧……當日傅恒健在之時,朕就聽他說過,你額娘為人端方慎重,有她籌劃家事,朕也好留著傅恒當差。你阿瑪南征之際染了病,原是朕的不是。想來朕是對不起你們家的,其間章程商討已畢,便先在都城住下吧。”
阮承信略一轉頭,也見那青年入迷之狀,忙對阮元道:“伯元,這位是北湖那邊,咱曾伯祖一門的孩子,叫阮鴻,本年恰好也是應舉年,一起過來籌辦鄉試。他傳聞都城你這邊需求人照顧,也誌願幫你分擔些家事。哈哈,實在話說返來,他固然就比你大四歲,卻還是你長輩,你得叫他一聲二叔纔是。”
“回皇上,臣癡頑,不知廓爾喀以外是何邊境。臣多聞佛家之事,隻曉得廓爾喀之南,似是古天竺國之地,可天竺國人樣貌,與這披楞人完整分歧,實不知此人從何而來。並且臣聽幾個廓爾喀降人說,恰是這個披楞人帶來一些火器,教他們利用,他們纔敢和我雄師相抗。”
“披楞?”這個詞語乾隆彷彿也不知是何意。
阮元也沉默不語,他曉得,如果楊吉不喜好的人,即便是阮承信這個“小恩公”來勸,他多數也不會聽。
“楊大哥,這都城船埠,隻要一條水道,也和咱揚州南水關似的,那城裡人不得更多啦?”
阮承信也不由深思了半晌,道:“那你說,他對文如,有冇故意機呢?你說他每日照顧文如,如果真有些……咱不如就成全了他們,你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