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撫天下_第五十九章 乾隆六十年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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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是南麵來的漕船。”另一名船伕道:“本年也不知為何,漕船這個時候就到了,往年要再等好幾個月呢。這漕船過來的時候,又說此中有幾艘船,因在半途停頓,轉動不得了,隻好讓我們出了些船,說幫他們先運光臨清,他們換了船再送返來。以是啊,這邊大抵四五天裡,都不會有去濟南府的船了。”

“隻是我卻不明白。”喜塔臘氏道:“這呼公公之前與我們聯絡也未幾,卻怎的從客歲夏天開端,連續給我們送了這麼多次禮品?加上此次新年的,都四次了。哼,說是元日賀禮,呼公公在宮裡當差我看十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送元日禮呢。”

阮元之前對畢沅向和珅送禮之事也有耳聞,可這日聽錢大昕說了,才曉得這是千真萬確,也不由安撫他道:“先生,我與畢大人也見過麵的,看畢大人神情開朗,不感覺他是虛假之人。或許……此中另有隱情,也說不定呢。”

可接下來錢大昕的話,卻讓阮元不由動容:“若隻是那些德薄無行之人賄賂公行,倒也罷了。實在老夫最不肯看到的,是你我普通的讀書治學之人,竟也開端垂垂對和珅有所進獻了。如果老夫不熟諳的人,老夫假裝看不見就是,可這此中一人……唉,就是當今的山東巡撫,畢秋帆啊!實在當日他請老夫與他一道參修通鑒,老夫便存了這個疑慮,一時未往。厥後想著修史之事,不能因小失大,又想著你也在山東,才如此過來。可不想本年一過年,他竟也給和珅備了那很多禮品……那一日,老夫也是第一次,和秋帆他辯論了半日……”畢沅字秋帆,錢大昕這裡是以字稱之。

說到這裡,永琰和鈕祜祿氏都不由笑了出來。

錢大昕平生治史,一貫有兩個心願,一是重修《元史》,二是續修《資治通鑒》。可他學問龐大,用於修史上的時候實在有限,終其平生,《元史》一事也隻完成了一些彌補的表誌和部排傳記,這個心願終是未能達成。直到民國時學者柯劭忞訂正《新元史》,有清二百餘年學人續修之願方纔美滿。可時過境遷,跟著近代史學的生長,初始史料的代價開端獲得更加正視,舊有那部被清朝學者看不起的《元史》,反倒成了不成或缺的根本史料,重修元史一事卻也顯得不再首要了。

想到這裡,也隻好和阮元說:“伯元,秋帆那小我,你在學術上與他多加切磋,必有進益。至於其他,就不要效仿了。”

“阿瑪,《論語》已經唸完了,過幾日上書房要講《孟子》了。”十四歲的綿寧答道。

阮元等人見了也都迷惑不解,楊吉看著更是心急,便走到船埠之上,恰好這裡還稀有個船伕閒來無事,坐著看管船埠。楊吉便找來一個船伕問道:“這位大哥,前日我來這裡時,你們的人說運河已經解凍了,本日便可放船,這本日我們來了,卻怎的見不到一艘渡船了?”

武億道:“這漕糧征收,向來有加耗一說,收一石漕糧,常常加征定規便是二三鬥,有些處所推稱雇船令人不易,還要再行加征。你看正賦是一石,或許有些處所,加耗也快到這個數了。這詔旨隻說普免漕糧,又冇說免的是正項還是加耗,有些處所便隻免了正項,這加耗卻照收不誤……當然了,普免漕糧,本身老是個功德,如何說也少征了些糧,比一成穩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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