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星衍聽了,天然也是大喜,道:“正和我意!伯元,如此一來,你另有甚麼可擔憂的?這講學之事,本來就是我心中所願,眼下守製之餘,能為你這書院略儘微薄之力,恰是我治學平生,所應做的事啊?至於刑律、水利方麵,伯元,我曉得你之前冇有做過這些事,如果我有了閒暇,你也儘管找我,如許你那甚麼主賓之彆的心機,也該收起來了吧?”
“伯元,淵如兄,我倒是有個設法。”此次是焦循主動站出來為二人打圓場,道:“眼下伯元不肯淵如兄為賓,淵如兄也想著到杭州去,為杭州之事儘些心力,那鄙人正有個折中之策。伯元先前在杭州督學,深知浙江學子,才學甲於天下,伯元多方拔擢,也尋了很多實纔出來。可伯元督學之際,卻始終有些遺憾,杭州是人文淵藪之地,書院也多,這本該是功德。可眼下各個書院,所講學者,卻大半隻限於八股詞翰,考學應舉之事。如許下來,即便有些學子心向實學,在這般功利的書院裡,又能有多少進益啊?以是伯元也一向想著,在杭州新建一座書院,那邊不講八股,而是不拘一格,廣納士人,經術、史事、算學、天文地理、訓詁文辭,都應當有人主講其間,凡有所學,皆可成才,如許天下之間,學子才氣心向實學,終究無益於天下之事啊。淵如兄講學常州、無錫之間,莫非就冇有這個設法嗎?”孫星衍常日精於學術,對此天然多有體味,當即點了點頭。
就在那彥成整武備戰之際,阮元的行船也已顛末端長江,一起到了常州府,問了孫星衍居處後,一行人便即前去拜訪。孫星衍見了阮元,天然欣喜,可阮元卻冇想到,他看到焦循以後,竟比見到本身更加衝動。本來焦循與他數次交換以後,二人便已清楚,對方是精於學術,且可貴治學有成之人。焦循精於《周易》,孫星衍則是《尚書》,二人相互就教,恰是樂在此中。
阮元清楚,當年孫星衍因本身去和府之故,一度要與本身斷交,厥後固然顛末宏亮吉、那彥成等人開解,這件事總也成了貳心中一塊芥蒂。厥後二人接踵外任,相距千裡,隻怕孫星衍至今仍然有所遺憾,這件事固然承諾了嘉慶要停止保密,可孫星衍已經明言保密,本身想再坦白於他,也就失了朋友之誼了。遂道:“淵如兄,實在你猜得冇錯,這件事,我確有參與,在皇上麵前,我也曾極力獻策,但隻靠我一人,這件事卻也是辦不成的。和珅得除,皇上親政,乃是朝中一眾直臣同心合力,共抗和珅之故。”說著,本身也將當夜與嘉慶暗害,過後禁軍朝臣各種竄改,和珅束手就擒之事,挑了些最緊急的說給了孫星衍聽。這些事焦循卻也從未聽過,一時不由得震驚不已,而孫星衍固然看似一如既往的安靜,聽到關頭的宮禁合圍之處,身子也不由悄悄顫栗。
焦循又道:“既然如此,這書院興建,最關頭的一步,尚不在房舍之精、屋宇之便。當下最緊急的,乃是實心向學的主講之人。隻要主講之人通經術、多實際,才氣讓兩浙學子,得以進益。淵如兄經術一道,《尚書》已是獨步海內,又兼京中曾任刑部,直免得任道員,實施之事,當然也不在話下。以是鄙人有個不情之請,就請淵如兄來做這書院主講,淵如兄看來如何?如許伯元與淵如兄並知名義上的主賓之彆,而淵如兄主講之餘,天然也能夠在浙省要務上,對伯元有所幫忙,恰是一舉兩得之事!卻不知,淵如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