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督院門前旗杆無端斷折,是他們做的,還是你們做的?”阮元問道。
“大人認錯了,小人不是韓球。”上麵那人道。
阮元指向這虯髯之人,道:“先將他帶入臬司衙門受審,其他人等,先行收監,聽候發落!”上麵軍士忙連宣稱是,押著其他四十餘人,先往縲絏方向去了。隻兩個兵士帶著那虯髯之人,先行進了臬司正堂,阮元與秦瀛一道入內,一同升堂,隻秦瀛仍在主位,阮元則在一旁與秦瀛共審。
終究,韓球吞吞吐吐道:“這……這位大人,我……我確切認得些人,他們……他們不是富陽人,而是這海邊的人。常日居無定所,以是我……我也不曉得他們在那裡,隻曉得他們頻繁在南沙出冇。為首的阿誰,叫陳阿三,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頭領,他們可不像我們如許,白日劫奪商旅,都是常事,傳聞……傳聞也有幾條性命。他們那邊,人不算多,但個個有刀子,我……我和他們見得未幾,但總能看到他們有槍。以是我當時有了些餘錢,便也向他們買了兩支……我們的人見他們,都是在船上,或者在海邊,確切不曉得他們住在那裡。他們……他們不在乎性命的,以是我也……也不敢多說。”聽到這裡,阮元和秦瀛都暗自心驚,不想就在杭州之畔,南沙海濱,竟有一群如此刁悍的賊盜嘯聚多年。
“你怎能說這些銀兩珠寶,就是我劫人所得?”韓球彷彿還不肯屈就。
阮元看向一旁被按住的盜匪,問道:“韓球是誰?”一時大家不語,但是一瞥之間,已瞥見數人目光,正在看向西首一個虯髯之人,看來此人就是韓棨所言烏鴉盜船之首韓球了。不過這時他也如其他盜匪普通,麵色慘白,隻略微抬了一下頭,便即低下不語。
“這……我們就是獨來獨往,不熟諳其他賊人。”韓球彷彿還不肯承認。
“那……那你為何要將此事奉告於我?”韓球不解道。
“我看你還是不要抵賴了。”一旁的阮元說道:“富陽典史韓棨,傳聞和你有遠親之誼,因被你勒迫,不得不為你坦白賊盜之事,所幸他天良未泯,早已將你等之事奉告了我。我問起他你邊幅如何,他也一一對答過了。本日看你,除了比他所說多了一部髯毛,卻公然冇甚麼分歧。若你還不承認,莫非要我把韓典史叫來,與你當堂對證嗎?”
“韓棨他……公然……早曉得如許,我們昨夜就該走!”這虯髯之人聽著韓棨之事,不由怒道。看起來,他已經默許了本身就是韓球。
韓球聽到這裡,也猶帶著三分不平氣的神采,看了看案上的阮元,隻見他言語安閒,麵不改色,彷彿不管本身做出多麼挑選,最後的成果,都在他料想當中。看著看著,本身最後那幾絲傲氣,也終究暗淡了下去。
“上麵之人,但是名叫韓球?”秦瀛作為臬司之主,率先發問道。
次日秦瀛方待升堂,便聽得臬司衙門之前,人聲喧鬨,竟似有多量兵士來往,秦瀛也吃了一驚,忙走出來看時,隻見門前廣場之上,已集合了上百兵士,每兩個按著一個蓬頭垢麵之人,軍士之旁,倒是蔡庭梁和楊吉。
“你且放心,阮中丞對你絕無虛言。”秦瀛彌補道。
“就這幾日,已經夠了。”楊吉笑道:“秦大人,實不相瞞,我在錢塘江上撐了七日船,就把這些人的環境都刺探出來啦!這些賊人,便是之前我等所言烏鴉盜船之眾,現在已然一網打儘!秦大人,接下來審判之事,就要先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