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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媼起先另有不滿，府中大家都要緊著弦，憑甚麼大娘子能夠置身事外？可轉念一想，她又感覺女君的做法才更狠絕，給偏院落鎖，這是要完整與大娘子劃清邊界了？家中來了高朋，她卻連見一麵的資格都冇有，這纔是極大的熱誠呢。從今今後，府裡的下人更不會把這個大娘子放在眼裡了。

堂屋中燒著炭盆，暖意融融，胥觀白解下大氅，端坐著與老夫人敘話。她香腮似雪，端倪如畫，舉手投足俱是大師風雅，實在討老夫人的喜好。

胥觀白輕柔笑著，涓滴冇有達官朱紫的架子，落地站穩後朝老夫人恭敬見禮：“夫人喚我觀白就好，原是我冒昧了。此次西行辦差，本想著住在郡中驛館便可，不必多費工夫，豈料郡守大人倒是不允。”

“本來如此，邊關倒是還是充公到動靜。”

這日午後，申屠府突然繁忙起來，統統仆人丫環都給派了活計，把每間屋子每個角落打掃得纖塵不染，比迎大娘子過門那日還要詳確很多。特彆是南麵的配房，換了新洗翻曬的帷帳，炭爐熏香一應俱全，還從二公子院裡搬來很多可供賞玩的置景，裝點得到處妥當。

入冬後氣候更加酷寒，雖說河西四郡多枯燥，雨雪較少，可好天也會冷得讓人顫抖，因此家家戶戶都囤上了炭。

正聊得其樂融融，申屠灼從樂府返來了。

申屠灼這些天早出晚歸，歲末祭奠和引渠圖都讓他忙得焦頭爛額，也不曉得府裡要歡迎高朋。不過他常常在外頭“廝混”，十天有八天不見蹤跡，老夫人也不甚在乎，歸恰是最靠近偏寵的兒子，本就冇希冀他出甚麼力，能出點置景給配房那邊就夠了。

申屠灼幾不成察地皺了皺眉：“哦，是你？”

等待好久的申屠老夫人當即率世人迎了出來，就見兩個侍女已捧著踏凳碎布趨前，車簾忽被挑開，一襲月白繡銀的重緣曲裾墜了下來，纖纖素手按在侍女肩頭，暴露腕間袖口半遮的紅色彤管玉。

“觀白切莫妄自陋劣，這段光陰你就放心住在府裡，等那陌赫公主入關。”老夫人指了指一旁束手束腳的申屠霽，“我也有個不情之請，既有緣分，你若得了閒，還望多多教誨一下小女經史禮節。”

這女子好似在那裡見過，卻又記不逼真了。

偏院離主院獨一一牆之隔，蓼媼批示著世人灑掃，天然不會漏了這裡。她向來瞧著矗立獨行的大娘子不紮眼，還在譚懷柯手上吃過虧，正想著藉機給她點尷尬，老夫人卻下了令，說不要插手偏院，在院門上落把鎖就是了，眼不見為淨。

傍晚時分，一架玄漆馬車碾著碎金般的夕照，穩穩停在申屠府門前。

“那裡的話。”

“遵循宮裡的說法，這日子算下來都快來不及了。”胥觀白坦言，“前陣子鴻臚寺收到陌赫傳信，說公主與使臣一行已然解纜，此次我受中宮之托，作為女史前來，便是為了等待陌赫公主入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