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楊烽,廣陵公主是楊盼,臨安王是奶娃娃楊燦。沈沅喜上眉梢:“哎呀!我都多久冇見孩子們了!快!帶出去我親親!”
三個孩子的眼睛都像沈沅般圓溜溜的,小太子穿戴吉慶的號衣,小肉包似的身子被包得圓圓的,現在楊烽撲到沈沅的腿上抱牢了:“阿母阿母,你已經好久冇有陪阿火睡覺覺了!明天返來陪阿火睡覺覺吧!阿火現在睡覺覺已經不打滾兒了!”
誰家女兒如此榮幸,嫁入皇家,成了天底下最高貴的女人?
“衣服也討厭!”軟麻薄縑穿慣了,這層層疊疊的厚繒、綢緞、織錦,的確是一身鎧甲!袿衣那麼硬!裙子那麼長!蜚襳垂髾那麼多!楊寄奉迎地說:“不急!不急!合巹酒喝完,我幫你脫,包管脫得光光的!”
半晌後,眼睛尖的嚴阿句鎮靜地說:“來了!來了!”剛嚷嚷完,司儀的公卿痛斥道:“陛下大婚的駕前,豈能如此猖獗?臣要參你!”嚴阿句一臉委曲地望向楊寄,楊寄那裡顧得上他!早打疊了精氣神兒,一臉光輝的笑容,籌算驅逐他的皇後——不輕易啊,這麼多年的儘力長進,終究擺脫了贅婿的身份,終究擺脫了欺負、壓抑他的人,終究擺脫了沉浮的運氣,站到了人生的顛峰!
“不過,傳聞當今的陛下是貧民家出身,吝嗇出了名的,他倒捨得?”
那些忍了半宿的太極殿宮女寺人們終究忍不住了,在楊寄一張又呆又窘的傻麵孔中噴薄大笑。
楊寄在她耳邊道:“太潔淨了!搓不出泥灰,捏不成小大家,如何辦?”
當年他入贅沈家,婚禮簡樸得讓民氣酸,明天他要用最富麗的天子婚儀,來賠償沈沅!
聊著聊著,不覺皇後的玉輅已經快分開視野了。固然明顯曉得看不見內裡坐的尊朱紫兒,不過看看那富麗的大車,也是心對勁足的。玉輅以後是無數由孔雀扇、小團扇、方扇、黃麾、絳麾、玄武幢等構成的儀仗。虎賁禁軍長長地尾隨在後,這麼熱烈的一支步隊,連綿了十裡禦道,纔算走完首尾。
紫綾步障漸漸從遠處過來,氣勢宏偉的絳紅色旗幡,接下來是由白駟駕著的鼓車、白鷺車、鸞旗車、辟惡車、皮軒車……再接著是馬隊和步兵的衛隊儀仗,然後鼓樂聲聲,羽葆鼓笛、簫、笳、篳篥、金鉦五調子和,五色旗後,是金光燦燦的各種兵器。看得統統人舌頭都伸出去老長:“啊喲!當年廢帝娶小庾皇後,可冇有這個場麵啊!”
楊寄嬉皮笑容道:“啊,不該特長指戳,該拿軍棍戳?”像得了便宜似的,硬邦邦就頂過來了。
沈沅給他戳得一激靈,責怪道:“如何特長指戳我?”
阿盼和阿火飛奔著出去,理都不睬他們的父皇,而是一邊一個撲進母親的懷裡,“阿母”“阿母”叫個不斷。楊寄看得內心妒忌,拉了拉阿盼,又拉了拉阿火:“好啦,阿母今後就住這裡,再也不會走了,你們今後每天見阿母,彆惹她活力要打屁股纔是。今兒早早去睡覺。”
阿盼氣壞了,伸手戳了戳她太後輩弟的腦門,大聲斥道:“小炮子你懂啥呀!你不是說你想要個小mm嗎?阿父阿母不一起睡覺覺那裡有小mm出來?”
沈沅臉一紅,差點像以往那樣一口啐上去。幸虧楊寄身邊奉侍的宮女和寺人,都養成了對天子鹵莽言行的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以是個個還是原樣的神采,端上合巹酒,奉侍帝後二人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