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猛地回身，長劍直指聲音來處——宇文墨從竹影中走出，月光下他的表麵如同水墨勾畫，帶著幾分不實在感。

青鸞仙子手持命簿，向天帝施禮："陛下，百花仙子已入循環，第一世為將軍之女沈璃，情劫工具恰是...魔界少主夜無痕的塵寰化身。"

天帝眉頭舒展："夜無痕竟親身了局？"

"小桃，你信賴人有宿世嗎？"沈璃俄然問道。

"你...在庇護我？"沈璃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這個敵國質子。

沈璃下認識握住玉佩——這是父親客歲從邊關帶回給她的生辰禮，她並不知如此貴重。

打扮結束，沈璃換上一襲湖藍色長裙，腰間繫著銀絲絛帶，發間隻簪一支白玉蘭釵，既不過分富麗，也不失將軍府的麵子。

前廳裡，北燕使團已等待多時。沈璃踏入廳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使團最前麵的男人——他身量極高，一襲墨色錦袍，腰間懸著一柄烏鞘長劍，麵龐如刀刻般棱角清楚，眉宇間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你——"

他的指尖不經意掠過沈璃的耳廓，冰冷如玉石般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這感受...與夢中阿誰聲音如出一轍。

"等等！"沈璃叫住他，"剛纔阿誰黑影...是你嗎？"

一個降落的聲音傳來。都靈兒轉頭，看到夜無痕踏雲而來，玄色衣袍在風中如潑墨般展開。

"蜜斯，您又在發楞了。"丫環小桃將一件披風搭在沈璃肩上，"雖說已是春日，但清晨風涼，您要保重身材。"

風聲吼怒，淹冇了這聲低語。

大周王朝，將軍府。

沈璃蹙眉："敵國皇子，何談和親？不過是換個名頭的囚禁罷了。"

都靈兒赤足站在刻滿符文的玉石平台上，烏黑的仙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低頭望著腳下翻滾的雲海，那邊通往塵寰，通往她未知的百世循環。

"歸去吧，夜深了。"宇文墨的聲音俄然變得溫和，"明日還要出發前去皇都。"

"恰是。老爺不在府中，隻得由蜜斯歡迎了。"小桃抬高聲音，"傳聞這位皇子雖為質子，但在北燕極受寵嬖，此番來我大周和親，朝中很多大臣都想把女兒嫁給他呢。"

宇文墨向前一步，伸手從她發間取下一片花瓣："非是待客不周，而是蜜斯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故交。"

"你如何曉得他們是刺客？又為何..."

"沈蜜斯彷彿對鄙人很有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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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墨嘴角微揚，暴露一個冇有溫度的笑容："蜜斯多慮了。鄙人隻是...不喜好睡覺時被打攪。"

"魔界少主另有何指教？"司命星君皺眉。

"且慢。"

"質子殿下半夜私闖將軍府後山，又是甚麼事理？"沈璃冇有放下劍。

宇文墨收劍回鞘，回身時臉上竟無一絲波瀾："刺客罷了。"

"深夜跟蹤男人，可不是大師閨秀該做的事。"

"你..."

"都靈兒..."她輕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儘是怨毒，"百世情劫，我要你世世不得善終。"

"沈蜜斯。"宇文墨拱手施禮，聲音降落如大提琴的絃音。

小桃噗嗤一笑："蜜斯如何俄然問這個？莫不是前日偷看的話本子還冇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