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涼涼地哼了一聲：“解法？這如何能解？這病症滿是那五銖錢的功效而至。給他時講得清楚，每使一回，心腸便要硬冷一回的，使與不使，全在你阿爹自個兒。”

“我且來問你，他但是心口發冷，墜漲更甚，乃至經常夜不能躺了？”我冇好氣地問道。

“哎，怎又是你？怎還在這處散蕩著？”我敲了敲他頭頂的門板：“你生時也是個堂堂兒郎，為何總瑟縮公開裡抹眼淚？”

“擋擋肮臟之氣，張口。”徒弟一伸手往我嘴裡塞了一小片嫩黃的物什，入了辯才知是薑片。塞了薑片後，他的手並不收歸去，抬袖擋在我口鼻前。說來也奇特，我公然就嗅不到甚麼令人作嘔的氣味，卻不知是薑片的感化，還是徒弟衣袍上淡淡的藥香的原因。

我格愣了一下，嘴裡再翻不出話來，隻得扭頭今後院跑：“時候不早了，我去後廚做飯去。吳甲，來替我搬捆柴生個火罷。”

聞聲身後吳裕才哀哀歎道：“恨隻恨現在爺孃瞧不見我，聽不見我，我便是成心告警一番也是冇法的。”

我掀了通今後院的門簾，身後傳來一疊笑聲，半是嘲弄半是暢懷。

吳裕才驚駭徒弟，連帶見著我也微微有些犯怵，故我也不似初見時那樣鎮靜，乾脆在他身邊的石階上坐下。

我將那話在腦筋裡轉了兩轉，頓醒過味兒來，假燒春，怕就是吳三利這回的黑心腸買賣了。

幾人謝過後便拜彆了，我燒了把乾艾，好熏一熏鋪子裡難聞的氣味。熏到大門前時，發覺吳裕才早不見了蹤跡。憶起那吃酒中毒的李二教人送來時，吳裕才曾指著他，冇頭冇腦地說了句“就是這個了”。

約莫有大半月，不見吳三利前來複診買藥，也不見吳裕纔在茱萸巷底遊逛。在我幾乎要忘懷了這一家的時候，吳裕才忽又來了。

吳裕才抬開端悵惘失措地望著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他抹了把眼淚囁嚅道：“你道我不想走？此處除了爺孃，哪有值得我沉淪不肯走的？我若在，還能每日見著爺孃，我如果走了，還不知他們會如何？”說著他又哭泣起來。

這話卻提點了我，上回焰火花炮害了很多人，徒弟單獨忙了一夜方纔備下了充足用的草藥，這回也不知那吳三利又作出甚麼來，不若儘早問出來，奉告徒弟，也好有個籌辦。

我恍然，怨不得聞著這酒氣不對。燒春是采擷了初春的最嫩的槐葉變成的，今歲倒春寒，槐葉希少價高，想來那製酒的無良商家拿了不知甚麼草充作槐葉了，恰那草帶毒。

“平常的燒春，李二平常能吃十海碗不在話下，本日才三四碗罷了，怎就不頂用了呢？”抬他來的人撓了撓腦袋，不解地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