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靈鋪_第47章 玉鏡台與蟾酥丹(八)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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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亂地從地下站起,本想儘快從這屋子出去,豈知手腳止不住地發顫,身子尚未站穩,便一腳踩住了本身的外衫,重重地滑了下去。

“阿心,我竟不知……你現在是這般容顏。”

他每向我走一步,我便恍恍忽惚地今後退一步,內心不住地同本身說:他不是我徒弟,他是鏡中來的不知甚麼人。可每暗念一回,又不由顛覆本身的設法:他若不是徒弟,又怎會替我受痛苦。

不是徒弟,他定然不是,我向本身鑒定。徒弟在我幼時就將我撿了返來,過了多少春秋,他單獨將我扶養大,傳授我岐黃術草藥方,從未曾離棄過我,何來記得不記得之說。

“徒弟……”這一瞬,我竟顧不得理睬他究竟是不是我熟諳入骨的徒弟。

笑還在唇角掛著,話還未開端,我便又被一股冇法擺脫的力道圈箍住,熾熱的唇摩挲在我的耳垂,磨得我的心幾近要跳出胸膛,低柔的感喟落入我耳中:“阿心,阿心,你當真不記得我了麼?”

我的眼睛一時冇法適應突如其來的亮光,仍緊緊閉著。

我的抵力掙紮彷彿並無功效,反倒激得他愈發使力地將我往他懷中裹,那力道帶著要將我的肌骨揉碎的決計。我的臉埋在他的胸膛前,冇法順暢呼吸,胸腔被緊緊地監禁,心肺幾近要要擠成一團。

我教燭火砸中的,是左肩,而他此時按住的,倒是右肩。

因這截蠟燭,我從那令人駭怕又迷亂的胸懷中脫開身。拔腿剛想要從這屋子裡逃出去,卻見徒弟靠在牆邊,吃痛地捂著肩膀。

“我的癡傻徒兒,我翻遍萬丈塵凡尋到你,並不但為了做你的徒弟。”我聞聲沉如悶雷的聲音從我緊貼的胸腔傳出,仿若帶了火,要將我焚化在他的胸懷中:“我要你世世常伴。”

“阿心。”瞬息的工夫,徒弟已在我身側,一把托住我的胳膊,幸虧他這把,我才未滿身撲倒在地。

我腦中電光火石地閃過蘇玉汝眉上的那顆大紅痣,我未曾記錯,確是長在左眉骨上。白日裡也未曾看錯,那痣清楚是到了右眉上。

隻是悄悄一砸,並無痛感,我順手摸了摸受砸的左肩,摸到一手的燭油。昂首一望,一枝五頭的大燭台上缺了一截蠟燭,缺了的那截正在我腳邊歪著。想來是方纔紮掙得短長,不慎碰了燭台座,恰有一支蠟燭墜了下來。

“阿心,切莫去看那銅鏡。”徒弟說話的暖融氣味氤氳在我耳後的脖頸,我的麵上頃刻騰起一片紅熱。

“走路便好好走,向來都如許瞻前不顧後。”徒弟一麵攙扶這我起來,一麵儘是體貼腸低聲責道。

我忙用力點頭,一回身,翻開房門,赤著雙足奔回本身房裡。

頭頂俄然光影一晃,不知甚麼物件砸落在我肩頭,又蹦到了地下。我忍不住一驚,被錮住的身子頃刻得了自在,大片新奇的氛圍湧過來。

我頭一回離徒弟的眼睛如許近,冷不防就看住了,忘了將說到一半的話說完。不知為何,我總感覺麵前此人是徒弟,又不滿是,說不上來的古怪。

我下認識地摸摸本身除了發紅,毫無傷痛的左肩,鼓起勇氣上前想驗看他的肩頭,可手抬到他肩膀處,卻又呆滯了。

我退到了門邊,後背抵住了門,再無處可退。他停下腳步,燈火在他臉上映出了顧恤和謹慎,隻要徒弟纔會有的神情,但眼中又較平素裡多出了幾彆離樣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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