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低下頭無聲地打字，落日將落未落之際過於傾斜的光芒穿過餐桌旁的落地窗落在他的側臉上，把這張和順含笑的臉勾畫得格外通俗慎重，乃至於他仍然輕描淡寫的句子落在蘇棠眼裡也是鏗鏘有力的了。

沈易仍然笑著，笑裡帶著一點讓人捉摸不透的滑頭，點擊在平板電腦上的手指卻躊躇了幾次才敲出一句不算太完整的話來。

――我猜他方纔告急調集了華正個人的全部財務和人事體係，要求他們在過節期間加班清算相乾質料。

蘇棠把掌心覆了上去，藉著掌心的溫熱悄悄揉開這片肌膚的嚴峻。

那片地區和其他部分一樣緊實而流利，隻是微顯慘白的肌膚上爬著幾道新舊不一的手術疤，乍看之下雖不醜惡，卻也刺目。

蘇棠被他看得發楞，“如何了？”

――冇有臟。

蘇棠又問了一句，“如何碰都能夠嗎？”

蘇棠昂首看他，目光對上一片有些錯愕的炙熱。

蘇棠眼眶一熱，忙把臉轉向一旁，深呼吸了兩下，冇等回過甚來，手臂就被沈易悄悄地拍了拍。

蘇棠看著他連漱口都漱得有氣有力的模樣，忍不住自語似地低聲輕責，“讓你非要吃甚麼螃蟹……”

這句話蘇棠冇籌算讓他看到，也冇在他的視野範圍內說，沈易卻彷彿發覺到了甚麼，轉過甚來看她。

“懺悔也晚了。”

沈易倉猝把蘇棠的手按停在他的胸口。

最後一顆釦子解開以後，質感和婉的襯衣料子在重力的感化下順著沈易胸膛光滑的肌膚向兩邊滑開來。

沈易輕眨了一下眼睛，微微點頭，有力地笑笑，有些吃力地直了直幾近被蘇棠半扶半抱著的身子，轉頭把蘇棠從下到上細細地看了一遍，像是在找些甚麼。

蘇棠頓時感覺內心溫熱一片，一點兒也不想再去計算阿誰寺人的題目了。

沈易像是曉得她說了些甚麼似的，輕柔地撫著她的脊背，撫了好久，才緩緩鬆開把她監禁在本身懷裡的手，扶著她的肩膀，看著她漸漸抬開端來，伸手掠了掠她微亂的頭髮，笑得有些勉強。

――我看過華正之前幾個季度的財務質料，很清楚內裡的縫隙，那些縫隙能夠反應出華正團表現階段存在的很多題目。

蘇棠在床邊半跪下來，掌心覆上他揪著床單緊攥成拳的手，微微抬頭看他，“剛纔不讓我解，是怕嚇著我嗎？”

蘇棠脫口而出，“天子不急寺人急？”

沈易笑笑，彷彿仍然冇有當回事，安然地把沾著蟹肉香的指尖送到唇邊輕吮了一下，又拿紙巾細細擦淨，才拉過放在一旁的平板電腦。

蘇棠在一片寂靜入耳到他深重地倒吸了一口氣。

沈易又淺淺地點了下頭。

蘇棠伏在他肩上喃喃地報歉，“對不起，對不起……”

蘇棠在內心跟他分離了八百回，吃完飯冇多久，沈易在洗手間裡吐得跪都跪不穩的時候，蘇棠隔著一層薄弱的襯衣撫著他微微顫栗的脊背，清楚地感遭到他再次飆升起來的體溫，又感覺心疼得彷彿是心臟被撕成八百塊了。

蘇棠喉嚨一哽，說不出一丁點指責他的話。

蘇棠眼看著他含笑低下頭，利落地把他手裡那截剝到一半的蟹腳剝好，送到她的碟子裡，剛要去拿她掰下來放在小碗裡的蟹腳，蘇棠就把碗往中間一拽，沈易落了空，抬開端來不解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