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婢女齊齊護在蘇氏身前,謹防卿酒酒脫手傷人。
卿酒酒慵懶地打了個嗬欠,她揉了把長髮,草草束成馬尾,隨便穿了件硃紅半臂衫。
瞧這話說的,彷彿這火是她放的一樣。
“漸漸抄,好好得抄!”卿酒酒傾身,還將筆墨紙硯複又擺好。
“王妃!”四名婢女惶恐失措,有去喊人的,也有尋了木瓢,舀院中石缸裡的雨水往裡灑,乃至另有跪卿酒酒麵前,求她救人的。
白眉和尚臉上閃過惶恐,色厲內荏的道,“此乃法華寺,惡鬼休得作妖!”
白眉和尚怔然,他愣愣看著卿酒酒的臉,俄然指著她失態喊道,“惡鬼,修羅惡鬼。”
卿蜜蜜自是喝采,她圍著卿酒酒轉了幾圈,恨不得貼在自個姊姊身上。
卿酒酒轉頭,就見正房裡,俄然撲騰出熊熊烈火,好像出籠猛獸,來勢洶洶!
“燒屋子都夠了吧?”卿酒酒雙手環胸,倚靠在門邊,眯著桃花眼道。
一眾四名婢女唱喏了聲,跟在卿酒酒背麵走出正房。
世人麵色驚懼,就是滅火的和尚香客都頓了行動,不約而同轉頭看向卿酒酒。
卿酒酒攤手,“下次姊姊給你做個更好的。”
卿蜜蜜不依,“姊姊,蜜蜜要紙鳶,要紙鳶。”
秦婆子應是,前後不過兩刻鐘,她繃著老臉返來道,“大蜜斯,繼王妃明日要聽禪抄經,擔哀傷眼睛,以是多要了燈油白燭,對了,她還請兩位蜜斯明天也疇昔,不過老奴覺得那麼多燈油,怕是……”
卿酒酒眯眼,這和尚麪皮敗壞,很有些年紀,身上穿戴灰色僧袍,倒真有那麼一些得道高僧的氣度。
秦婆子點頭,就見卿酒酒昂首看了看蒼穹,對卿蜜蜜道,“蜜蜜,我們下午放紙鳶去。”
“霹雷隆……”天雷滾滾,接連從天涯炸響過來,最後於世人頭頂之上,轟然爆裂開。
卿酒酒帶著自家傻妹子大搖大擺地上門,赤裸直白的道,“後孃是要給誰抄經?蘇帆嗎?”
哪知,卿酒酒施施然到木窗邊,單手一撐,行動標緻得從窗戶躍出去,撿回長條案幾。
聞言,卿酒酒心頭閃過殺意,此前原主十二年的悲劇,便是因這近似的話!
她嘲笑,腳尖一挑,輕鬆將長條書案挑起,五指一抓,抬手就從木窗扔出去。
“啪……”長條案幾重新安設到蘇氏麵前,驚的蘇氏肩一抖。
蘇氏咬牙,皮笑肉不笑得對婢女叮嚀道,“都去大蜜斯和二蜜斯那邊認個臉熟,不得怠慢。”
蘇氏眼白泛血絲,她捏著白玉毫筆,冷聲道,“大蜜斯好歹是平忠王府的女人,喊打喊殺的,像甚麼話!”
“拯救啊,大蜜斯救我!”倒是蘇氏的聲音。
但是卿酒酒才下台階,走到院子裡,身後就傳來一聲歇斯底裡的呼救聲。
字字誅心,句句剜肉!
又一日,蘇氏那邊公然差人過來請卿酒酒姊妹。
最後一字方落――。
一身素色衣裙的蘇氏麵色一僵,昨早晨,邊南的動靜才傳返來,一應的事,確切如卿酒酒所說。
蘇氏彷彿想往外衝,可正房當中燈油白燭太多,這一起火,便成絕境,她被火星逼迫進裡間,底子出不來。
蘇氏手一抖,頓覺臉頰又開端泛疼,她被蘇帆的死給氣胡塗了,忘了卿酒酒和都城貴女不一樣。
不過,她,討厭!
卿酒酒環顧一圈,公然見這房間裡到處都是燈油白燭,一不謹慎就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