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婦送甚麼自有事理。”婦人見衙役有些怠慢,非常憤怒,伸手在懷裡掏了掏,竟真拿出了一塊刻著高裕二字的令牌來,朝那衙役麵前一送,道,“瞧瞧,這便是侯爺身前留給老婦的令牌,專對於狗眼看人低的傢夥。這位差爺如果瞧不清楚,老婦走一趟縣衙也無妨。”
那男人的領口的確有個紅唇印子,卻遠不比他臉上的掌印子來得出色,紅彤彤的五根指頭,直接將他白淨的臉龐刮成了花貓。那女子更是嚇人,抽抽搭搭地哭,絮乾脆叨地罵,披頭披髮地活像個瘋婆子。
千尋本來靠在外榻歇息,她一早便聽到了外間的動靜,防備地捱到了趙清商身邊,指尖扣了兩枚銀針。待聽到那婦人哭賊,衙役說要查房,她倉猝掖了掖蓋在趙清商身上的被子,將龍淵劍一同掩在了棉被下。
衙役龍行虎步地走到房門前,飛起一腳將門踹開。與此同時,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房中一女子甩了床上那男人一記巴掌,隨即捂了臉抓著那男人衣衿哭道:“你個死冇知己的,我一個黃花閨女跟了你出來,吃了多少苦頭。你竟也不滿足,去內裡拈花惹草。瞧瞧,這是甚麼?要不是剛纔我給你拿衣服,還冇瞧見呢!這是哪家女人留下的唇印?你如何對得起我!”
衙役在房裡踱了兩步,簡樸翻了翻放在桌上的承擔,見也冇甚麼值錢的東西,屋裡更冇有藏人的處所,便衝床上那男人不懷美意地笑道:“我說老弟,女人就不能慣著,這喝兩杯花酒如何了,另有她撒潑的份?”說罷,他神叨叨地走出了客房,聽那女人痛斥男人負心薄倖,男人卻一聲不敢吭。
屋後傳來濃厚的藥味,辯氣味是趙清商的方劑。千尋歎了口氣,上前點了那藥鋪老闆的穴道,塞給他一枚藐小藥丸,去屋後端了快煎乾的藥來,餵給趙清商。
哪知那婦人回房一盤點,立即痛哭了起來,呼道:“我那金鑲玉的孔雀牡丹金飾,金珠鳳頭耳環,純金的安然鎖,另有一尊黃白玉刻的送子觀音,全都不見啦!”說著,她攥了那伴計的衣服喊道:“老婦在你店裡投宿,被偷了東西。你們如果不給我找返來,休想讓我善罷甘休。”
那衙役正從隔壁出來,罵罵咧咧道:“起這麼大動靜還能睡死,我看八成是窩藏了賊犯,你讓開,讓爺爺我來!”
出了當鋪,千尋又拐進了隔壁的錢莊,將一百兩的銀錠兌換成碎銀子。
這宦海辦事不當作果,就是要個場麵,動靜鬨得越大,功績便也越大。衙役見慣了老爺們的做派,此時也老神在在呼喊上了一回:“伴計,差爺我現在要查房,你去把前台的入住簿取來。其他人都給我老誠懇實待在房中莫動,否賊休怪差爺我以賊論處!”說罷,他也不客氣,抬腿踢開了比來的一間客房大門。
一百兩銀子,說多未幾,說少也很多。如果是為了支撐兩人去到梁州,該是綽綽不足的。可如果搭上藥錢,就不好說了。
趙清商無法地任她抹了個遍,見千尋雖披垂著頭髮,眼中卻泛出熠熠的光彩來,彷彿前一日阿誰雪地中浴血揮劍的森冷女子,隻是他一時的錯覺罷了。千尋的手指有些涼,可眼中笑意卻很暖,趙清商不自發地跟著笑了起來,一手握上了她拆台的手指,卻發明本身的手也不見很多暖。他翻開被角,將千尋拉到身側躺下,將棉被裹到她身上,笑道:“娘子想必累了,再睡會兒吧,過兩個時候便要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