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真想聽,你就陪她解解悶。她在病中,表情不免煩躁些。”
崔佑這話音剛落,孫昊立即介麵道:“大人,那日你竟在庫房中!當真是老天開眼,保佑崔大人你安然無事。我一早就感覺卓家老頭有題目,他那賬多少年都是夫人親身閱的,倒是一次也未捱過罵。哼,人無完人,我就不信他的賬一點題目也冇有!既然大人拿出來了,便讓老孫開開眼界吧,卓老頭到底是如何做的賬。”
說著,他自懷中取出本裝裱精美的賬冊來,摔在結案上,道:“實話說了吧,庫房起火那日,本官就在那庫房裡查賬!因火起得急,慌亂中隻來得及救下這一本賬!你本身過來瞧瞧,本官手上的這本卓家年冊,與你本日送來的,當真一點不差麼?”
孫昊聞言,喜形於色,忙道:“喲,謝大人!商會的事便是我老孫的事,老孫我定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好好去管一管這天下糧倉的事件!”
他鬆了口氣,還是坐在地上,一手支了下巴,一手玩弄著那把摺扇,如有所思地問道:“若她問起我,你去了那邊,我該如何答她?”
“她若問起,你便照實相告吧。但凡是你曉得的,都能同她說。”李隨豫淡淡道。
裴東臨收斂了方纔打鬨時的惡棍神采,沉聲問道:“新賬簿同老賬簿的分歧?隨豫,老賬簿不是讓人一把火燒了麼,現在又何來的老賬簿?”
李隨豫抬眼往賬簿上一掃而過,道:“確有此事,原是我承諾崔大人的,三日內將燒燬的賬冊重新補齊。”
崔佑見狀,冷哼一聲,道:“嚴家和裴家的也許不假,孫家的又如何說?梁侯殿下,即便孫會老交叉了帳本,你又是如何曉得對錯的?難不成你還能清清楚楚地記得孫家的每一筆買賣?”
李隨豫看著崔佑,似是一點也不焦急。
李隨豫搖了點頭,道:“不敢。隻不過,崔大人丁口聲聲說我在卓家賬冊上做了假,根據的便是大人手上這本賬冊。卻不知大人又要如何證明,你手上的這本賬冊,便是真的卓家賬冊呢?”
崔佑轉向李隨豫,道:“梁侯殿下如何說?”
李隨豫這話一出,在場的卞雍等人紛繁搖起了頭,麵麵相覷地不知崔佑鬨的是哪出。他們方纔確切看過了賬簿,雖不知李隨豫是如安在這麼短時候內,一字不落地湊齊了帳本,可內容畢竟不假。
裴東臨追了上來,攥著把摺扇謹慎翼翼地跟在他身後,探頭看了看他不太美好的麵色,張了張嘴卻又不敢說話。
崔佑亦咬牙道:“梁侯殿下,庫房被燒那日,本官就在府上,親眼瞧見積年的賬冊付之一炬。你現在雖是暫代天下糧倉會主一職,卻拿了作假的賬冊來充數,便是感覺本官好亂來麼?”
孫昊非常對勁地瞧了瞧李隨豫,李隨豫卻麵不改色地又打了個哈欠,衝崔佑拱了拱手便走了出去。
裴東臨歎了口氣,心道此人可真難哄。他還惦記取李隨豫說要燒他酒窖的事,隻好硬著頭皮問道:“也不曉得這海棠仙子現下如何,睡了一日可精力些了?隨豫,我方纔在門外聞聲啦,她說話中氣足了很多,該當是無礙了吧?嗐,這醉酒的事,我打十歲起就已不當回事了,睡一覺,喝碗醒酒湯,也就好了。你說是吧?”
崔佑拍了拍驚堂木,表示嚴三金閉嘴。他轉向李隨豫,道:“梁侯親身答吧,到底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