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嘲笑一聲,道:“甚好!梁侯殿下確切準期補齊了賬冊,卻不知這賬冊上的數量,準是不準?”
崔佑聞言,瞧了瞧其他五名會老,忽向著孫昊問道:“孫會老,你來講講,這賬冊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候內補齊的?”
聽了牆角還這麼理直氣壯。李隨豫搖了點頭,可隨即想起千尋的那些氣話,心頭多少有些刺痛。他再偶然義同裴東臨打趣,回身便往前廳去了。
李隨豫在堂上站定,一眼便瞥見了崔佑案前擺的那捲聖旨。
崔佑亦咬牙道:“梁侯殿下,庫房被燒那日,本官就在府上,親眼瞧見積年的賬冊付之一炬。你現在雖是暫代天下糧倉會主一職,卻拿了作假的賬冊來充數,便是感覺本官好亂來麼?”
李隨豫卻道:“崔大人如何曉得這賬冊是作假?想必在坐的幾位會老也都看過大人手上的賬冊了吧?可另有人感覺,本侯拿了作假的賬冊來充數?”
崔佑拍了拍驚堂木,表示嚴三金閉嘴。他轉向李隨豫,道:“梁侯親身答吧,到底如何回事。”
孫昊聞言,喜形於色,忙道:“喲,謝大人!商會的事便是我老孫的事,老孫我定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好好去管一管這天下糧倉的事件!”
李隨豫出了門,麵色卻不太都雅,一向走到了長廊下,纔想起披風還留在房中。他腳下一頓,逗留了不過三彈指的工夫,還是邁步向著前廳走去。
崔佑忽舉起聖旨,展開卷軸。堂下世人見狀,立即跪伏於地。
他輕咳一聲,忽摸了摸案上的聖旨,向著李隨豫道:“梁侯殿下,本官奉陛下之命清查天下糧倉賬冊被燒一事,不敢怠慢。現在本官雖冇法證明你假造帳本的罪名失實,卻也一樣冇法證明你的明淨。未免疏漏,本官還是決定謹慎措置,你瞧著如何?”
李隨豫看著崔佑,似是一點也不焦急。
隻聽崔佑一拍驚堂木,指了麵前的幾摞帳本,道:“梁侯殿下,本日午後有侯府的下人來衙門送了一車的賬簿,說是奉了梁侯之命前來交差的。本官想問問,可有此事?”
“東臨,若你信得過我,便莫在問了。賬簿的事,我自有主張。”李隨豫說著,看了看長廊的另一側,道:“隻是,我此去怕是有十天半個月不能出來,你替我顧著她一些。”
裴東臨接著哭道:“啊,我不管,你可不能這麼對我!萬事好籌議的,最多我紆尊降貴,在這兒給你那心肝寶貝煎藥端茶,照顧到她活蹦亂跳了為止!我家那些個靈芝人蔘燕窩魚翅的,也隨便她吃,吃多少都行,保管養得白白胖胖地還你!如何?如何?”
辛十三瞧了半晌,那裡另有不明白的事理。他畢竟冇開口,卻一拳砸在了腿上,心中糾結不去的鬱氣化作了灼灼肝火,一觸即發。
待李隨豫趕至梁州城的府衙時,崔佑已將辛十3、孫昊、卞雍等人也都叫了來。天下糧倉的六大會老,撤除已被收監的卓紅葉,十足候在了堂上。
……
“她要真想聽,你就陪她解解悶。她在病中,表情不免煩躁些。”
崔佑揚聲道:“陛下有命,天下糧倉會主姚羲和玩忽職守,造冊倒黴,未能準期托付賬冊,查明火燒賬冊一案主謀,並於欽差查訪期間,擅自交代商會大印而未上報朝廷,現暫免其會主一職,令其禁足府中,以待欽差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