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臨卻不肯罷休,李隨豫懶得同他廢話,伸手去扯本身的衣衫下襬,哪知裴東臨竟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哭嚎起來,道:“你怎地如此無情!明知那些酒都是我的寶貝,還要說這些話來傷我心。你寶貝你家海棠仙子,我也寶貝我那些酒啊!昨日灌醉了你家寶貝,確切是我理虧,我認!可你也不想想,若非如此,你如何曉得你家寶貝也著緊你呢?”
他鬆了口氣,還是坐在地上,一手支了下巴,一手玩弄著那把摺扇,如有所思地問道:“若她問起我,你去了那邊,我該如何答她?”
孫昊立即辯駁道:“小梁侯,這話你說得不隧道。老孫我如何就向來冇傳聞過,夫人她有鈔繕賬冊的風俗?如果有這備用的賬冊,為何三日前不說呢?”
崔佑允了。孫昊立即走上前去,裝模作樣地翻起了賬冊,翻了不到半刻的工夫,他俄然“咦”了一聲,呼道:“喲,這賬冊可不是孫家的。小人本日一早確切給梁侯送了半年的帳本去。說實話,要在三日內補劃一整一年的賬,談何輕易!如何梁侯就能拿出我孫家一整年的賬了呢?哎呀,我瞧這數量彷彿也不大對啊,這底子不是我今早給他的那些。莫不是小梁侯給弄混了,交叉了賬簿?”
李隨豫聞言,卻隻冷冷看著他。
李隨豫在堂上站定,一眼便瞥見了崔佑案前擺的那捲聖旨。
他微微一頓,看了看李隨豫,接著道:“梁侯李希夷暫代天下糧倉會主之職,有製造假賬矇騙欽差之嫌,在本官查明本相前,請梁侯也務必留在府中,莫要再四周走動了。”
說著,他自懷中取出本裝裱精美的賬冊來,摔在結案上,道:“實話說了吧,庫房起火那日,本官就在那庫房裡查賬!因火起得急,慌亂中隻來得及救下這一本賬!你本身過來瞧瞧,本官手上的這本卓家年冊,與你本日送來的,當真一點不差麼?”
崔佑亦咬牙道:“梁侯殿下,庫房被燒那日,本官就在府上,親眼瞧見積年的賬冊付之一炬。你現在雖是暫代天下糧倉會主一職,卻拿了作假的賬冊來充數,便是感覺本官好亂來麼?”
“東臨,若你信得過我,便莫在問了。賬簿的事,我自有主張。”李隨豫說著,看了看長廊的另一側,道:“隻是,我此去怕是有十天半個月不能出來,你替我顧著她一些。”
……
裴東臨收斂了方纔打鬨時的惡棍神采,沉聲問道:“新賬簿同老賬簿的分歧?隨豫,老賬簿不是讓人一把火燒了麼,現在又何來的老賬簿?”
李隨豫出了門,麵色卻不太都雅,一向走到了長廊下,纔想起披風還留在房中。他腳下一頓,逗留了不過三彈指的工夫,還是邁步向著前廳走去。
李隨豫見他如此惡棍,竟然就這麼坐在地上同他拉扯,不由頭痛起來。他皺了皺眉,道:“放手!當我不曉得你昨晚是用心的麼?若我是你,現在便靈巧些不說話了。”
李隨豫這話一出,在場的卞雍等人紛繁搖起了頭,麵麵相覷地不知崔佑鬨的是哪出。他們方纔確切看過了賬簿,雖不知李隨豫是如安在這麼短時候內,一字不落地湊齊了帳本,可內容畢竟不假。
“她要真想聽,你就陪她解解悶。她在病中,表情不免煩躁些。”
崔佑聞言,一時語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