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亮起光來,千尋當即轉頭,可頭頂還是不慎撞到了洞頂,痛得抽了口氣,雙手捂著腦袋跌坐在腿上。李隨豫將打亮的火折遞給她,順勢替她揉了揉頭頂,聲音帶了些笑意,說道:“慢著點。你不知另有防水的火折嗎?誰讓你不早些問我?”
千尋將他安設好後,起家繞著樹洞走了一圈,忽眼角掃到洞室中心的樹乾上,從地上開著一個半人高的洞,因為是在李隨豫地點的後背,是以方纔冇有發明。她漸漸走疇昔,讚道:“不但是樹中有樹,還是洞中有洞。”
等千尋忙完了,才轉頭看到了李隨豫麵色奇特地臉,心知他必然是疼痛難忍,有點光榮本身方纔定住了他,冇鄙人刀刹時給她添亂。看他腿上的肌肉仍在不由自主地痙攣,她抬袖擦了擦從髮梢滴到臉上的水,探了探他的脈搏,低頭在小袋中翻了會兒,拈出兩顆藥丸塞進他嘴裡。
真活力了?李隨豫竟感覺有些高興。這幾日相處下來,千尋充分表現了她的好脾氣。不管俞琳琅如何刁難她,她都笑著像是看一個拆台的小女人,一次也冇拉過臉,最多使壞向蕭寧淵討點便宜。就算是被牽涉到了追殺中,差點掉下斷崖,也冇見她皺過眉毛。看著彷彿很和藹,實際上倒是甚麼都冇上心。若她因為本身討了兩句便宜,就收起了麵上的溫文,甩兩個神采出來,那算不算她將本身的話放心上了?
前麵的李隨豫又問了一聲,她正有些煩躁地回想那蠕蟲的名字,漫不經心腸隨口答道:“不礙事。”
千尋倉猝去檢察他腿上的傷,兩邊的小腿和大腿上還鑽著幾條的死蟲。她取出薄刃匕首劃破傷口處的布料,探指導了他腿上的幾處穴位,又回身在他上身點了幾下,肯定人已經被完整定住了不能轉動,這才抬起他的一條腿擱在本身膝上,手中刀刃滑落,眨眼間已切開死蟲鑽入的口兒,刀背輕挑,拋出了完整的蟲屍。肌肉上留下了藐小的洞,淌出了玄色血水,她用指甲挑了些粉末抖上麵,又從腰間小袋中摸了瓶藥膏出來,用手指挑了點,漸漸塗在傷口四周。措置完一邊的傷口,她再去搬起另一條腿。
李隨豫聽她說了洞中有洞,便一向等著下文。可等了半天,都冇聽她出聲,轉頭找她,卻冇見到人影,便支著腿起家,扶著樹乾繞到了另一邊,公然見到了一個樹洞的開口。他站在內裡,模糊能瞥見內裡透出的火光和一角袍子。
這個過程看在李隨豫眼中,便不是如此了。方纔他伸手揉她的頭,摸到了柔嫩潮濕的頭髮,心臟俄然就漏跳了兩拍,嘴上卻不太客氣地打趣她,很歡暢地看她瞪著眼愁悶。再和她說話的時候,就發明她有些對付,像是在負氣普通。
他靠著樹乾漸漸坐下,等視野與洞口向平後,就瞥見千尋背對著本身跪在地上,後襬暴露的兩條腿竟成了白骨,他一驚,失聲喊道:“阿尋!”
地上倒是泥質更多一些,長出了一層草來。洞室的中心長著一棵細弱矗立的樹,樹乾約有一丈寬,一起順著昂首望去,竟然直接從十多丈高的洞口伸了出去。
震耳欲聾的水聲在山洞中翻滾反響,下一刻竟有風從洞中吹來。千尋當即昂首向山洞深處望去,可惜黑得甚麼都看不見。她捏起李隨豫的手掌,在上麵寫道:“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