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疼了?”千尋這才又昂首看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走了過來,在李隨豫身邊蹲下,抬手去卷他褲管,“唔,我看看。傷口冇有再化膿,要不我再給你紮兩針?”
“是仇家?那小公子豈不是凶多吉少了?”
沈伯朗冷靜無言,眼中垂垂蒙上了愁色。蕭寧淵昂首向著閣樓看了會兒,纔開口道:“我明日請孟師叔過來看看吧。”
前後兩件事加起來,疑點像重重迷霧普通,而可用的線索卻寥寥無幾。蕭寧淵愣住了腳步,暗歎一聲。龍淵劍位列十大名劍之一,確切遭到過江湖宵小的覬覦。隻是韓雲起威名在外,江湖中凡提起他的名字,無不恭敬,盜賊中凡是有點見地的,都不會去動他的劍。現在韓雲起七七未過,就亟不成待得派出殺手奪劍,莫非就為了一柄絕世名劍嗎?
兩日來,龍淵劍的動靜如石沉大海。到山下尋覓袁師弟的弟子尚未返來,那一夜在雲夢崖產生的事情隻留下了少得不幸的線索。他重新檢察了供奉龍淵劍的石室和七星洞外的石林,卻並未見到打鬥的陳跡。即便是在朱師弟的屍體上,除了阿誰掌印,全無其他的傷痕。但是,能夠在正麵對戰朱從儼時,做到一擊致命的人,在江湖上能有多少?就算殺得了朱師弟,那人又是如何通過石林七星陣,卻又不留下一點陳跡的?
“小公子的下落,我已問了璿璣閣。”沈伯朗說道。
他動了動腿,痛得眯起了眼。昨日他本覺得已經無礙,哪曉得了半夜又痙攣起來。千尋給他紮了一夜的針,才稍稍止住了痛,但被蟲咬破的傷口卻化起了膿。忙了一夜的千尋在他迷含混糊之際罵道:“你說你冇事運氣衝穴做甚麼,點了這麼多就是為了不讓毒素分散開來,這類媚眼青絲的毒最喜好往人骨髓裡跑。”
蕭寧淵陪他坐了會兒,起家籌算告彆。忽又坐了下來,慎重說道:“沈兄,我有事想請你幫手。”
蕭寧淵跟著他進到院中,兩人在石桌旁坐下,也未讓仆人過來點燈。他問道:“傳聞莊主病了,現在可好些了?”
“你說吧,我聽著。”千尋答道。
“不打緊。”
千尋將外袍墊在了那具骸骨上麵,重新到底細心地查抄著每一塊骨頭,用手帕沾了水,將長了青苔的處所擦潔淨,又從口袋中取出一塊圓鏡片,擱在左麵前,靠近頭骨細細打量。
千尋這才昂首一哂,挪到骸骨另一側,指著下身的白骨答道:“你看這腿骨,固然現在斷折了,但幸虧比例得宜,何況骨質細緻緊實,骨管前後寬,擺佈窄。可見生前必是個身材苗條,輕功極好的人。”
蕭寧淵抬手扣了扣門,仆人見了他,回身要去通報,剛走幾步,就聽院中一人問道:“是誰來了?”說話間,他已到了門口,見到蕭寧淵,本來還帶著些笑容的麵上,暴露了點淡淡的笑意。“下午就到了,他們說你忙著,現在忙完了?”
她答得輕巧,李隨豫也不好詰問,頓了會兒,才又說道:“你明天說的媚眼青絲,是那種蟲的名字嗎?”
一場急雨使氣候驟涼,兩日來未曾放晴。
李隨豫訝然,有那麼一瞬,他幾近覺得她是當真的,可隨即見到了她眼中促狹的笑意,不由扶額,心道這女人喜好戲弄人的弊端又犯了。他無法一笑,將衣袖放下,遮住了珠串,看著她說道:“阿尋可要說話算數,不能將我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