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道人開山建派之時,在洞中發明瞭一塊巨型寒玉。相傳這塊寒玉是女媧補天時遺落人間的神石,經六合靈氣哺養萬年,與地脈相接,成了一塊鎮山靈髓。而連綿萬裡的舒倫山脈便是一條地龍,因了鎮山石的力量被監禁於此。
天門派的劍祠並不是用磚瓦或是木頭蓋起來的屋子,而是位於山嶽陡壁上的龐大山洞,山洞沿著山體深深伸展,在內部構成了迂迴環抱的甬道。這裡本來是雪水沖刷出的地下水道,經千百年的演變,水道乾枯,留下了寬廣的空間。因洞裡的迂迴甬道隔絕了外界的熱力,長年保持著隆冬般的酷寒。
卯時一到,從石階上走下了一批法度輕盈整齊的青衫弟子,個個都是精力奕奕、氣度軒昂,這一表態就成了天門派的門麵,瞬息間,鬆客門前本來還喧鬨吵嚷的江湖人士們,俄然就靜了下來。
等劍鳴漸止,那人握劍於胸前,劍尖向下,回到了之前站的位置。
下方傳來一聲婉轉鐘鳴,全部會場靜了下來。扶搖真人拈了拈髯毛,回身回了本身的席位。荀枚透過竹簾向外望去,四周皆已座無虛席,獨獨本身的隔間裡還空著三個席位。
雖說卯時開了鬆客門,祭劍大典要到中午纔開端。早了半天到達的客人被一起引到了劍祠祭台外的空位上。
五年纔有一次的來賓雲集,連車伕都趕著多跑兩個來回,好提早掙下過年的錢來。小門小派和零零散散的無派人士隻能在虞州城落腳,天一亮就要趕路上山。為能在祭劍大會上占個靠前的好位置,一睹當今江湖王謝和武林巨擘的真容,也有很多直接在鬆客門前過夜等著放行的。
巳時過半,斜坡上也垂垂有了人,各派都有各自的席位,遠遠看去便知是哪門哪派的人士入了席。
台下荀枚一瞬不瞬地看著那人手中的燕支,不知不覺間已牙根咬得死緊。那人拔劍的當口,劍光大量,因反射了中午高陽的光彩,顯得尤其刺目。荀枚並不抬手去擋,隻死死盯著那把燕支。
“禮――”
世人立即昂首去看,陡壁上的石洞口,俄然有白綢拋出,一起垂下到了祭台地點的凹地。下一刻,從洞中躍出數名白衣弟子,足點白綢,一起飛下。此中有五名弟子懷中抱劍,一時寒意頓起,五人足下點過的白綢上刹時結了一層薄冰。
荀枚頂著鬥笠摸著八字鬍,坐在用竹蓆隔開大間裡,一雙吊梢眼掃視著各門各派的人,中間還空著三個位子,是安排給李隨豫等人的。作為四大門之一的四象門,隔間緊挨著三清門、太阿門和瀾滄霍門,因五年前那次祭劍大會,四象門並無門人列席,在荀枚打量世人的同時,很多彆派弟子也獵奇地打量起他來。
話音剛落,風紹晏身後的青衫弟子刹時分紅兩列,立在石階兩側。風紹晏也側身站在石階前,抬臂做了個請的手勢。
荀枚冇想到他會直接過來探聽,將鬥笠的前沿頂起一角,暴露雙含笑的眼來,拿出了一副荀二掌事的販子嘴臉,客客氣氣地回禮道:“四象門荀枚,幸會。”
陡壁下方的空位倒是個鬥形陣勢,下陷的正中心處便是祭壇,祭壇朝東高起丈餘,四側皆有石階可供高低。因祭禮尚未開端,是以四周都掛著高高的黑幕布。壇前的斜坡上設了觀禮的席位,沿著陣勢層層向上錯開,倒是給四門八派之人留下的。其他的散客則被安排在了更核心的高地上,居高臨下,也不影響視野。先到的散客立即占了最靠前的位置席地而坐,厥後的也隻幸虧前麵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