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了袖爐。”蘇霽華亮出本身藏在寬袖內的小袖爐,“我讓下人送去的大氅,三叔可收到了?”
銅製的小袖爐裡頭熏著沉香,幸虧已然不燙,那窸窸窣窣的細灰貼在肌膚上,尚帶溫度。
隻可惜……梓枬抬眸,麵露哀色。大奶奶命不好,年紀悄悄的便守了寡。
“不對勁的處所,多了去了。”蘇霽華抿唇。
她清了清嗓子,開端唱曲。那飄飄忽忽,五音不全的調子穿過溯雪傳至隔壁院內,如同陰寒地間的孤鬼索魂。
“天祿,將這袖爐收了吧。”
賀景瑞將手裡利劍遞於蘇霽華,然後道了聲“獲咎”,便抱著人踏石而上,進了春悅園。
蘇霽華縮了縮沾著雪漬的腳,麵色臊紅。
放緩了聲音,賀景瑞又問了一遍,“無事否?”
“是。”梓枬回聲,謹慎翼翼的取下那大氅出了屋門。
賀景瑞後退一步,回身欲走,正屋木門處卻高聳傳開輕叩聲。“大奶奶?”來人是朱婆子。
“講的是一名妓英英,一無統統,生下便要風月賣笑,她隻會舞,隻能舞,以此媚諂彆人,揉斷心腸。”白娘似感同身受,話到深處,紅了眼眶。
昨日裡聖上落旨, 赦免了李錦鴻的極刑, 可見賀景瑞真是將老太太的話給放在了心上。蘇霽華曾聽過, 隻如果那賀景瑞承諾了的事,那他便必然會辦到。
賀景瑞上前,立於牆下,俊美的麵龐上隱帶薄汗。他雖抬頭,卻涓滴不掩周身氣勢,利劍鋒芒,端倪明朗。
作為一個守端方的孀婦,蘇霽華的器具物器一貫極其簡樸。小室內置有一窄邊書幾,上燃沉香銅爐,輕煙如縷,小巧高雅,上備置筆硯,鎮紙下是蘇霽華新謄寫好的佛經,用以祈福安康。旁有一石製小幾,上置一茶,暗香噴鼻。
“英英妙舞腰肢軟。章台柳、昭陽燕。錦衣冠蓋, 綺堂筵會, 是處令媛爭選。顧香砌、絲管初調,倚輕風、佩環微顫。
正屋內,梓枬給蘇霽華端了晚膳來,聽到蘇霽華那哼哼唧唧的曲調子,手裡頭的瓷盅冇端穩,差點就砸了。
賀景瑞收劍,蘇霽華偃息。
蘇霽華下認識縮了縮手,指尖輕動輕移,搭住了那繡著精美繡紋的領子邊沿。
賀景瑞輕咳一聲,垂眸之際看到那落在雪地上的袖爐。
寅時,蘇霽華起家打扮打扮。屋外天寒,她披上大氅,又攏了個袖爐,這纔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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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我前幾日崴的腳還冇好。”懷中女子掩著眉眼,聲音輕微。
白娘倉猝點頭。
那手香肌玉骨,帶著凝脂冷意,與賀景瑞炙熱的肌膚貼在一處,如同冰火兩重。
賀景瑞麵色一滯,眸色奇特的看向蘇霽華。
“天寒,早些回吧。”朱門大院,獨守空閨,許是都將人憋出病來了。
白娘攏袖跪地,朝著蘇霽華叩拜道:“如果無大奶奶,白娘怕是就會被那二奶奶給亂棍打死了。”
蘇霽華睜大眼,與賀景瑞對視。
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漸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趨蓮步,進退奇容千變。笑何止、傾國傾城,暫回眸、萬人腸斷……”
“大奶奶住在那邊?”男人的身上尚帶著沉香灰,蘇霽華單手摟著懷裡沉甸甸的劍,單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指尖觸到男人脖頸處的外露肌膚。因為方纔練完武的乾係,男人身上溫度炙熱,灼燙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