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香閨地,賀景瑞也是頭一次進。左室寢室裡置著未幾物具,香塌熏爐,盥匜廂奩,木施繡床,朱窗下另有一張蓋著厚墊的繡墩。絲絲縷縷,都透著女子的纖柔氣味。
“三叔,我前幾日崴的腳還冇好。”懷中女子掩著眉眼,聲音輕微。
白娘倉猝點頭。
“不好,是朱婆子來了。”蘇霽華麵色一變,跳下繡榻直奔朱窗前推開窗欞,朝著賀景瑞道:“三叔快從這出去!”
時候尚早,春悅園內無人,賀景瑞帶著人進了正屋左室。
天氣稍晚些,蘇霽華拿著詞曲回了正屋,白娘喘下一口氣,從速闔上木門。
蘇霽華下認識縮了縮手,指尖輕動輕移,搭住了那繡著精美繡紋的領子邊沿。
“這小曲名喚《柳腰輕》,是……”白娘麵露難色。
白娘身穿襖裙,正站在屋內唱曲,瞧見蘇霽華,從速盈盈施禮告罪,“但是白娘擾了大奶奶?”
蘇霽華垂眸盯著麵前的茶碗,卻不飲,隻攏著袖爐道:“講的是甚麼?”
“略學了些外相,比不得大奶奶。”白娘拘束的站在那處,似是對蘇霽華有些害怕。
蘇霽華縮了縮沾著雪漬的腳,麵色臊紅。
正屋內,梓枬給蘇霽華端了晚膳來,聽到蘇霽華那哼哼唧唧的曲調子,手裡頭的瓷盅冇端穩,差點就砸了。
“不對勁的處所,多了去了。”蘇霽華抿唇。
近幾日的大奶奶,真是愈發不普通了。
蘇霽華聲媚音嬌,嗓音卻又帶著一股奇特的清冷感,原是最合適唱曲的,但她偏生就是個五音不全的調,任憑白娘磨破了嘴皮子,唱啞了喉嚨都冇能掰過來。
“大奶奶無事?”被澆了一頭一身,賀景瑞還是非常沉穩,他放下懷中的蘇霽華,看到她那張倉促小臉。
“大,大奶奶要學這曲?”白娘瞪著一雙眼,嚇得聲音都結巴了。
男人立於院內,抬眸看向那靠在假山石上的蘇霽華,眸色清冷,卻並無情感。
放緩了聲音,賀景瑞又問了一遍,“無事否?”
“天祿,將這袖爐收了吧。”
朱婆子起夜,瞧見蘇霽華屋內亮著燈,便上前來瞧瞧。
“梓枬,派人將這大氅替大司馬送疇昔。”
穿過房廊快步走至耳房側邊東院牆,蘇霽華輕車熟路的爬上假山,公然又看到了那在院中練劍的賀景瑞。
“白娘那處,你留些心看著人。”蘇霽華俄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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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製的小袖爐裡頭熏著沉香,幸虧已然不燙,那窸窸窣窣的細灰貼在肌膚上,尚帶溫度。
“講的是一名妓英英,一無統統,生下便要風月賣笑,她隻會舞,隻能舞,以此媚諂彆人,揉斷心腸。”白娘似感同身受,話到深處,紅了眼眶。
蘇霽華站在戶牖處,先是掃了一圈屋內,然後纔將目光落到白娘身上。“你本該跟著二爺,卻隨了我這個孀婦,生受了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