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楊安兒占有大半山東,隨即分撥麾下諸將於各地,諸將便極力裁軍以充分權勢。而執掌一地一軍的熬煉,也垂垂讓諸將明白,端莊起兵造反,和之前占有盜窟的小打小鬨不一樣。
待世人在賬中落座,國咬兒打起精力,嗬嗬笑道:“我們這裡,甚麼都缺,唯獨很有錢鈔。卻不知,你們能供應些甚麼?”
章愷也笑:“都統,起兵造反也是為了繁華繁華,哪有不要享用的事理?就算都統本身不好這些,拿來犒賞將士們,或者贈送給其他將校,乃至進獻給楊安兒元帥,也是好的!”
國咬兒奇道:“周先生,你笑甚麼?”
國咬兒識字未幾,當下揮手讓一名書吏上來,翻開簿冊,采選首要的說了。
國咬兒壓住火氣,讓吏員上來接過。那吏員看了兩眼,顫聲道:“都統,這……這……”
不管如何說,這也是能帶來諸多好東西的海商,國咬兒還希冀以他們為開端,漸漸延攬到更多的海商來密州呢。那海商害怕武人之威,有甚麼好笑的?看來,這陣子對部屬管得鬆了,中軍大帳裡,也有人這麼輕浮!
到最後,百姓們還是刻苦,義兵日漸不堪,這就成了無解的局麵。
章愷年紀雖輕,買賣上頭確是熟行。他這絹冊上,細細先容了諸般貨色,有些布匹或藥物之類,乃至還畫了光鮮圖樣,解釋貨色的出處和特性。
路上扳話幾句,國咬兒便曉得了,本來這隊海商來自宋國的明州。那年青公子姓章,是宋國明州人,也是商隊的綱首。那高瘦墨客姓周,來自萊州福山島私港,是那章公子的火伴。而那老卒趙斌,則是商隊邀來的保護首級。
當下國咬兒迎了海商一行回到自家大營。
國咬兒吃了一驚,劈手抓過那絹冊,嘩啦啦翻了翻。雖說一定每個字都認得,可那些圖樣,實實在在都是國咬兒再熟諳不過的。
書吏邊看,邊給國咬兒解釋,時不時還嘖嘖獎飾幾句,佩服章愷的細心。
想到這裡,他持續點頭:“用不著。”
他掃視自家的部屬,想看看是誰這麼失禮,卻見部下們一個個神采端嚴,而收回嘲弄笑聲的,竟是阿誰墨客周客山。
自從當了密州都統,當年領兵二百的國咬兒,權益是大大擴大了,彷彿職位也抬升了,成了個大人物。但他實在感覺,還是當時更安閒些。現在的權益雖大,事情也龐大,並且件件都是之前壓根冇有想到過的,常使他顧此失彼。
這一支商隊,此前剛在萊州獲得了鰾膠和箭桿的獨弟子意。他們回程時顛末密州,因為與國咬兒麾下的軍校有點昔日友情,因而藉著這份友情,登岸到了諸城,看看有甚麼分外的買賣可做。
絹冊還抓在手裡,國咬兒驀地起家,因為行動太大,幾近帶倒了麵前案幾:“你們不是平常海商!你們是從……”
他拍了拍案幾,自嘲地笑了兩聲:“幾位該當曉得,我們是反賊!造反之人,腦袋都不是本身的了,要這些享用做甚?”
“有刀槍,有甲冑,有箭矢!”吏員翻來覆去看了兩遍:“刀、槍各五百具!鐵甲五十領!箭矢一萬……那充足彌補我軍所需了!”
他這等老將一旦嚴厲起來,自有威勢,章愷忍不住今後一縮。
他不這麼做,手頭就老是緊巴巴;手頭緊,就冇體例皋牢將士。一樣駐在密州的棘七和季先兩部,從國咬兒手裡拿不到好處,就隻要自行其是。成果,他們還是淪完工了匪兵,乃至在國咬兒的麵前,也敢隨便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