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圈腫著，眼裡帶著哀傷，明顯已經用儘了毅力來保持儀態。她的弟弟呂樞約莫曉得兄長的死訊了，跟在姐姐背麵，走著嚎著，手裡的撥浪鼓還握得很緊。

他和他的火伴們，在這裡搭建了簡樸的窩棚，在覈心豎起木柵，構成了一個小小的寨子。彆的，還開墾出一小塊耕地。因為客歲誤了農時，也不曉得究竟收成如何。

有個頗具姿色的婦人當場就哭了，一邊哭，一邊連聲問道：“不是說，去打糧麼？不是說，都已經安排好了麼？如何就成了這般？”

“那倒是有。”郭寧心頭一痛，從懷裡取出一個撥浪鼓，遞給呂樞。

說著說著，她鬆開一隻手臂，去解本身的衣服，暴露的肩膀白生生的，有些刺眼。

這時候，寨子裡也有人迎了出來。

走了幾步，他滿懷期盼地又問：“六郎，兄長甚麼時候返來？他說，此次會給我帶個撥浪鼓的。”

那是他埋葬屍身的時候，從呂素懷裡取出來的。

郭寧當即回身，同時探手去抓刀柄。

說完，他舉步往自家的窩棚去。

他的窩棚比其彆人的略微高大些，乃至稱得上一棟板屋了。平時是呂家小娘子幫著打掃，非常乾淨。屋裡牆頭有木頭架子，掛著一套貴重的鐵甲，另有一具南朝宋軍製式的鳳翅鐵盔；牆上則掛著長弓和皮製的箭囊。

郭寧歎了口氣。

呂樞跟在姐姐身邊，一手握著撥浪鼓，另一手去牽姐姐的袖子。唯獨他還冇明鶴產生了甚麼，故而神情有些利誘。

郭寧撤除身上的戎服、皮甲，解下包紮傷處的衣衿，隨即翻開陶罐，將烈酒往肩背背麵漸漸傾倒。冰冷的酒液帶來狠惡的刺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了兩聲。

郭寧感覺本身的體力規複了一些，因而奮力背起糧食，持續進步。

郭寧在土堆旁怔怔地坐了好久，直到天氣垂垂放亮。

呂樞這麼問起，郭寧卻不曉得該如何開口，隻強笑了一聲，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道：“且歸去再說。”

而小個人裡的人們，大略隻要死路一條。

這些年來氣候乾旱，諸多塘濼本是出於軍事用處發掘的，講究“深不成以舟行，淺不成以徒涉”。一旦乾枯，塘濼的麵積就大幅縮小，在邊沿產生了池沼、河道、緩坡交叉，蘆葦與灌木橫生的龐大地形。

一名梳著雙丫髻，頭髮烏黑的少女，站到婦人身邊安撫她幾句。說著說著，本身也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