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下來,朝廷敗仗不竭,當日遂李霆出征的少年多數戰死,李霆的部下換了一批又一批,但都是凶暴粗猛的悍卒。而李霆憑著自家技藝和狠毒手腕,硬生生壓得諸多悍卒昂首帖耳,真有過人之處。
一時候,大家氣血翻湧,屋裡的氛圍便如將要噴發的火山也似。
大笑聲中,郭寧連連點頭:“本日我說了這麼多,毫不是為了讓大師送命。世顯兄,你也不要過慮,即使麵前都是死路,死中求活的路,總還是有的。”
他伸脫手,指著李霆:“你中都李二弓馬出眾、勇鷙絕倫,雄師廝殺經常為前鋒。我至今仍記得,你曾領懦夫十餘三進三出敵陣,於窘境中力敵上百蒙古鐵騎,將士觀者無不高呼讚歎,至有涕下者。”
的確不知好歹!
李霆狠狠地咬著牙,眼眶一紅。
駱和尚摸著光溜溜的頭皮,嗬嗬笑著打圓場:“以是,還是放心落草的好。整日裡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何其舒坦?”
話音剛落,便有人在外頭排闥。
成果呢?
“慧鋒大師感覺,能舒坦多久?”郭寧反問:“三年以來,朝廷與蒙前人的疆場,已經從界壕外退到宣德州,我敢斷言,下一處疆場就在河北,就在我們身處的此地!數月以後,千軍萬馬橫衝直闖,遮天蔽日而來。我們這些螻蟻稍一露頭……不,哪怕不露頭,哪怕我們蒲伏在土裡,隻消鐵蹄踩踏而過,立時便是個死!”
他悻悻地鬆開了握刀的手,站在原隧道:“確是蠢事!蠢極了!”
畢竟郭寧是仰仗疆場廝殺,獲得大師欽服的人,此前情感再差,被郭寧這麼劈麵一圈誇獎下來,統統人都臉上生光。連李霆也挺起胸膛,對勁洋洋。
他的手指再轉向汪世顯:“世顯兄是個絕擅運營的聰明人,不管和女真人、渤海人、契丹人、奚人、漢人打交道,你都遊刃不足,遂能立於安州富庶之地。我們這些遊魂野鬼,或多或少得你仗義佈施。”
當日我說過,要把大師都安然帶回中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