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甚麼！先報出這個數來，再漸漸商討，一點點往下談！”俞顯純按捺不住高興的表情，在廳堂裡又來往走了兩遍：“叫仆婢們出去清算，重新擺酒！再把各家的首級、族長都請返來，細細商討！”

俞景純被自家兄長的黑心腸驚住了，過了半天賦顫聲道：“兄長，這要的也太多了！”

“如何講？莫非他們虛報了戰果？又或者，那楊安兒實在外強中乾？”俞顯純心頭一喜，連聲問道。

“恰是。”

“兄長有所不知，那楊安兒實在，並非被郭寧擊敗的。昨日在範陽城下擊敗楊安兒所部的，乃是胡沙虎的雄師。”

他舉起手，止住俞景純的言語，語速很快隧道：“這幾年山後諸州駐軍將士的軍餉是多少，你曉得麼？隻淺顯一名正軍，每月就要五百文錢，八鬥米！那郭寧的部下現在將近兩千五百人，算上軍官的份，再加三成，每月就得兩千五百貫的錢，四千石的米糧！”

俞顯純問道：“範陽城那邊的景象，公然如那郭寧所說？”

俞顯純冷靜地聽他說完。

“兄長，那郭寧來時，向我提了個建議。他說，之以是要我來擔負這個彙總賣力之人，是因為信得過我新橋營俞氏的手腕，也成心與我俞氏修好。郭寧說，隻要我們出麵，將賦稅按月給齊；事成以後，俞氏支出的賦稅如數償還。其他各家給付的賦稅，也我家和郭寧三七分紅！”

“真冇想到，草澤當中，竟生如此惡虎。”

“兄長的意義是？”

“粘割貞，一措大爾，軟弱在所不免。”俞顯純又想了想，抬高聲音道：“疆場廝殺的事，真不是那郭寧吹噓？真是胡沙虎本人率軍，然後不敵？胡沙虎乃是當朝赫赫馳名的大帥，麾下名將如雲。諸如烏古論奪剌、蒲察六斤、完顏醜奴等人，都是疆場名將，英勇善戰！”

幾近刹時，本來熱烈的廳堂就變得冷僻非常。

俞顯純重重點頭：“好！就按這個數！”

俞顯純點頭道：“我擔憂的，不是他小我英勇，或者不英勇。”

“兄長！兄長！”俞景純上來幾步，扯住俞顯純的胳臂，低聲道：“你聽我說完！”

“兄長，那郭寧對我們已經很耐煩了，還很多謝汪世顯多次調停！若我們再躊躇下去……”

他探手虛握，減輕語氣：“那就即是多一條命！”

“笑話！”俞顯純有些衝動：“你剛纔也是聽到的，那郭寧要我們遵循緣邊永屯駐軍的軍餉數字，再加三成，按月給付！”

剛纔郭寧在時，俞顯純被他的威勢所懾，唯恐一個不好就丟了性命，隻得連聲承諾。這會兒想到如此龐大的開消，那與持刀挖他的血肉何異？的確讓人痛徹心扉！

俞顯純垂下眼瞼，策畫了半晌，搖了點頭：“你說的對，但另有不周到處。”

“也就是說，胡沙虎率部來涿州，籌算篡奪剿除叛賊的功勞。當他即將擊敗楊安兒的時候，郭寧卻派出部下篡奪了範陽城，而他本人率數十騎陷陣，衝亂了胡沙虎的本隊，遂使楊安兒安然退走？”

俞顯純重重地吐了口氣，沉吟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