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撒剌也算痛定思痛,以是本人親身駐在臨淄,直接批示迎敵。此時賣力扼守益都的,乃是為避蒙古,退入益都的處所義兵。兩名義兵首級,一個叫作張林,一個叫作燕寧,皆有才調,頗得益都本地百姓和將士的推戴。”
靖安民皺眉道:“可那釣餌,也張牙舞爪,甚是凶悍。若我們完整不動,那釣餌步步緊逼,持續深切,現在丟了淄州,接下去,天曉得益都會如何樣?完顏撒剌一倒,真要坐視彼輩一點點地逼到我們眼皮底下,恐怕也不鐺鐺。”
“城防與野戰,二者不成偏廢。兵戈的事情,哪有不能野戰而全賴城防,以求一逞的?核心城防的堅毅,少不得本方主力雄師的策應和支撐,起碼,你得讓守城的將士有個盼頭!可這些年來,愈是親曆過疆場的軍將,愈明白猛安謀克軍純是紙麵上的模樣,內裡充滿著頂替員額的奴婢、驅口,並無野戰廝殺之力……”
“中間的益都城呢?”
隻靠著一條淄水,沿河佈陣,實在一處被破,則整條防地被衝破。而如果完顏撒剌集結重兵於幾座軍堡……這些年來,跟著北疆牧場連續易手,大金國的軍隊裡,馬隊數量越來越少,如許的操縱,便如開門揖盜。
眾將全都點頭:“難!難!”
“那,我軍主力不動,調一支精乾人馬前出,來個打草驚蛇?”
“隻怕正中蒙前人的下懷。”
“是。”
“蒙古軍不管在那裡,都力求野戰破敵。若我是蒙古軍的統帥,必以輕騎暗藏於火線,一旦萊州兵馬出動,則輕騎不睬會沿途停滯,直入萊州,大掠表裡,隨即擊潰回援的萊州兵馬。再以後,便可安閒肅除各地的城池、屯堡,全無停滯了。”
降兵能等閒賺城,可見濟南府城防之疏鬆,已經到了難以設想的程度。那些女真人的猛安謀克,既不能野戰,也無能坐守,是徹完整底的完了!
乍看起來,楊誠之往山東打了一個前站,成果半路被抓。但此人卻有個好處,便是不管到了那裡,哪怕人在囹圄,也能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很多有效的資訊。
駱和尚也道:“蒙古軍本部不知在那裡,卻放了幾個降將出來作妖,如何看,都像是釣餌。”
站在堂前回稟的,便是此前被扣押數日的楊誠之。
比如某個時段之間該當戒嚴,某個地區以內不準行動,某條門路隻供騎隊……一座城池,便是一個由無數細節構成的完整防備體係,不明秘聞的外人一到,到處都格格不入,除非守城的將校是蠢貨,不然,如何會發明不了?
“濟南那邊,如何會敗得如此之快?完顏撒剌的兵馬,現作多麼安排?淄州如何就丟了?金嶺鎮現在還把握在完顏撒剌的手裡麼?”郭寧連連發問。
“以是,那些火線重鎮的猛安謀克軍便隻要龜縮,而絕無援助的才氣!”
駱和尚當年是西京留守部屬的精銳標兵首級,深知軍隊裡防備劫營、偷城的手腕。
此時郭寧問起,楊誠之對答如流:
世人商討好久,莫衷一是,郭寧揮袖散會。
“這局麵,完顏統軍使也很清楚。幸虧濟南雖失,完顏統軍使安插在益都周邊的兵力另有三萬餘眾。這幾日裡,他頗費了財帛糧秣,大饋將士,鼓勵士氣,然後又對益都等地的防地作了告急的調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