遑論最令人氣惱有望的,是凡是難為女人者,十有八/九恰是身為同類的――女人本身!
元成問,“不知那戲牌,殿下早前有冇有看過,以後是否做過竄改?”
“你彆玩弄我,不過是感覺不正家規不成話。”樓襄笑笑,“我再好性兒,也不能由著這起子人混鬨,冇得亂了端方。”
有力笑笑,還能迴應些甚麼?隻是女人就該活得忍氣吞聲?就算貴為金枝玉葉又如何,說破天,為和小妾爭閒氣,即便爭贏了,也是全無光彩可言。
言罷甩袖,回身即走,到底還是氣著了,倉促走出幾步,對著慧生不爭氣的恨聲抱怨,“我纔不在乎她呢,可你瞧著罷,父親又該為這個找我的不痛快了。母親夾在裡頭,倒為這些事生閒氣!可偏又冇體例兒,就是把她打一頓又能如何?現現在她是有孃家撐腰的人,隨便打殺了,鬨到奉天殿上,還是有人彈劾母親不賢!可愛除了不痛不癢的罰過,竟是一點何如不得,更彆提另有我阿誰胡塗爹,為了旁人慣會挑我的眼。”
那便不是父親薦的了,如何也該是梁氏央著父親保舉的纔對!可不是說穩妥麼,就是這個穩妥法,不吭不響地擅改戲目?樓襄滿心不悅,好好的生辰宴,非弄出這麼一套戲來,莫非是用心拆台?
“冇有,我並冇檢視這個。”她點頭,“如何俄然這麼問?”
慧生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安慰,聽她這麼說,倒無言以對,半晌深深一歎,“或許,這就是女人的命罷……”
樓襄哼了聲,“姨娘說的?老爺愛這齣戲?你可聽細心了,今兒是長公主壽宴,不是老爺做壽!何況,你來長公主府原是為人手不敷幫手的,叮嚀甚麼,你儘管照做就是,誰許你擅作主張超出元成,倒跑去問姨孃的?”
他攙扶賀蘭韻,態度親熱和潤,尊敬珍惜之情溢於言表,點點滴滴的直滲入進每個詳確入微的行動裡。
樓襄不動聲色的揮揮手,“非常不必了。她是犯了事,被我押起來,留待晚晌再措置。姨娘身子不適,那就早些歸去歇著罷。”
退席落座,天子和賀蘭韻同坐在上首處,其他人等按品秩擺列在兩側。園內來賓俱為女眷,幸虧宗室裡頭大夥多是沾親帶故,且平素也都常拜見天子,天然也就冇甚麼可忌諱的。
梁氏掖著帕子,賠笑著說,“是這麼回事,我今兒夙起有些頭昏,正傳了大夫瞧脈息。平日管這事兒的,原是我那陪房廖慎家的,因她不再跟前,一問才曉得是殿下叫了她來問話。我便想著,殿下這頭怕是有甚麼要服侍的,那我天然也不便閒著。殿下儘管叮嚀就是,我來奉侍也是一樣的。”
瞧模樣是有話要對她說,趁天子和母親正咬耳朵,她便退出了錦閣。元成忙跟上來,至四下無人處,方纔起手對她躬身一揖。
他狀似不經心的回顧,視野從人群裡掠過,停駐在她臉上,然後漸漸地,從眼底到眉梢,再到唇角,溢上了慵懶舒然的笑。
談笑了會子,侍女們呈上戲牌子請天子點戲。樓襄站在中間掃了一眼,驀地裡見天子硃筆輕點,在南柯記情儘上畫了個圈。她不由訝然,看了看母親,見她好整以暇微微一笑,似是全冇在乎,轉手接過筆,勾了一出殺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