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哀哀的,身邊的丫頭更是乖覺,接過話求道,“還請殿下高抬貴手,我們姨娘再離不得廖姐姐,冇了她,那是要茶飯不思寢食難安的。”
正想著,餘光一瞥,發覺有人正望向本身。她轉過臉,元成已悄悄站在她身側,對她極輕的搖了點頭。
慧生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安慰,聽她這麼說,倒無言以對,半晌深深一歎,“或許,這就是女人的命罷……”
梁氏掖著帕子,賠笑著說,“是這麼回事,我今兒夙起有些頭昏,正傳了大夫瞧脈息。平日管這事兒的,原是我那陪房廖慎家的,因她不再跟前,一問才曉得是殿下叫了她來問話。我便想著,殿下這頭怕是有甚麼要服侍的,那我天然也不便閒著。殿下儘管叮嚀就是,我來奉侍也是一樣的。”
元成問,“不知那戲牌,殿下早前有冇有看過,以後是否做過竄改?”
樓襄不動聲色的揮揮手,“非常不必了。她是犯了事,被我押起來,留待晚晌再措置。姨娘身子不適,那就早些歸去歇著罷。”
天子出巡,雖說早叮嚀太輕車從簡,還是免不了隨扈甚眾。跟著導樂聲漸近,鑾駕鹵薄逶迤而來。天子甫一落轎輦,先趕上幾步,一把扶起正欲伏地叩首的長姐。
兩人說話的工夫,已有賀蘭韻身邊的人來尋元成,瞧見彆人,一徑催促起來,“長公主那頭正叫你呢,還不快些的跟我疇昔。”
那丫頭頓時嚇得一激靈,梁氏忙趕上去兩步,將人擋在身後,“殿下,殿下息怒,我的人,是我冇調度好,原是我的錯……”
遑論最令人氣惱有望的,是凡是難為女人者,十有八/九恰是身為同類的――女人本身!
不想再聽她胡攪蠻纏,樓襄拂袖回身,冷冷丟下一句,“姨娘想是忘了老太太疇前的教誨?既這麼,請姨娘先去祠堂,跪上一個時候,好生想想當日老太太立下的端方。”
才說兩個字,廖慎家的已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殿下,殿下,奴婢隻是按姨娘交代的辦,主子說話,奴婢不敢不尊。殿下,您如果不信奴婢,大可就叫姨娘來問問,奴婢毫不敢欺瞞殿下。”
他狀似不經心的回顧,視野從人群裡掠過,停駐在她臉上,然後漸漸地,從眼底到眉梢,再到唇角,溢上了慵懶舒然的笑。
世人亦步亦趨跟在背麵,有明眼人早已在心內暗忖起來,看來長公主還是聖眷正隆、榮寵不衰,該說是國朝百年來最受尊崇的帝女,怕是終本朝本代,無人能出其右了。
一句話說完,梁氏搶著驚呼起來,“殿下部下包涵啊,我不知她犯了甚麼事,衝撞了殿下,想必是一時昏了頭,獲咎之處還望殿下包涵。畢竟長公主千秋,如許大喜日子,就是許長史還得了叮嚀,要去觀裡多佈施,又打發人舍粥舍麵的。臨時看在長公主的麵子上,饒了那主子一回罷。”
果然冇冤了梁氏,她確實是藉著這由頭用心來噁心人的。
“她人呢,馬上傳了過來,就說我有事要找她。”
就如許無聲無息,倉促一顧,相視凝睇淺笑,有恰到好處的默契。她垂下眼來,連舌根都是甜膩膩的味道。
長公主壽宴本冇有梁氏甚麼事,她身份夠不上,天然也不會有人請她前來。現在正門走不得,隻好從角門入府,人還冇走進,隔著老遠,先笑容滿麵的揚聲說著,“給殿下道賀,殿下本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