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寵_第4章 絮語黃昏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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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成日也忙,還這麼惦記我。”她客氣兩句,乾脆替他直白道出來意,“傳聞母親懲罰了梁姨娘,父親知不曉得,究竟為甚麼事兒?”

母女交心半日,賀蘭韻卻始終冇有承諾免除對梁氏的懲罰,隻說,“朝令夕改的事,我可做不來。”

可甚麼都做不了,她不過是在四方高牆圈住的公主府裡。獨一能讓她感覺暖和的地點,也隻要母親披髮著沉水香氣的柔嫩度量。

他較著怔忡了一下,大抵冇想到她會先發製人,有些含糊的應道,“她不過和你閒話了兩句,並冇有歹意。論理她身份上是差了些,可到底算是你的長輩,這麼磋磨她實在有些過了,就是讓你三個弟弟mm看著,也太不像樣。”

樓襄沉默,隻感覺舌尖喉嚨五味陳雜,半天賦問,“母親悔怨麼?”

她已有了尊榮繁華,如果還祈求美滿的愛情,會不會太貪婪了些?

樓襄之前不曉得欲哭無淚是一種甚麼樣的感受,到了這會兒,她俄然間對這個詞有了種感同身受的體味。

梁氏如許一個女人,恪守婦德,能與他相守畢生,現在目睹她屈辱的蒲伏在地,受著另一個從未儘過老婆任務的人淩/辱,作為丈夫、作為男人,他都不能坐視不睬,任由旁人作踐她。

生辰宴已疇昔一整天,父親終究想起該來看看她,隻可惜是銜怨而來,真讓人不知該喜還是該愁。

賀蘭韻卻緩緩起家,走到香爐前,撲滅一小塊香炭,置於金鴨香爐中,細細填好香灰,在上麵擱了雲母,最後放上一小方蜜香,未幾時,爐煙碧嫋,暖香氤氳。

樓顯節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他確切不曉得梁孟書的所作所為,但梁氏曾和他提過,自家侄兒幼年有為,或答應以考慮與樓襄為配。他彼時不置可否,敷衍了愛妾幾句。實在是因為底氣不敷,貳內心清楚,樓襄的婚事他能做主的餘地委實不大。

他霍然起家,清楚已惱羞成怒。樓襄卻隻剩下滿心傷感,另有一絲鄙薄正在模糊發酵,她也站起來,穩著聲氣緩緩道,“父親息怒,我並冇說不去討情,您這麼焦炙對身子不好,姨娘尚需安撫,就請父親早些歸去罷。”

現在如許看著他,不到四十歲的人,仍然風采卓然,清俊溫雅的麵孔也曾倒置眾生,獨一可惜的是,他的眼睛不再腐敗,皆因內裡承載了太多的歡情薄、意難平,以及敢怒不敢言的各種壓抑與委曲。

樓襄吮唇笑了一下,“看來父親隻知其一,卻不知梁姨娘調撥了侄兒在園子裡堵我來路,言語輕浮,幾近下作。姨娘如此用心,母親莫非不該罰她麼?”

樓顯節被噎得一愣,不由高低打量起她,平素溫婉貞靜的長女如何會如此牙尖嘴利?霎那間血衝到頭頂,他憤而怒喝,“你這是甚麼話?我要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學的放肆放肆,果然是你母親傳下來的好家教!我再奉告你一次,你是我樓家的女孩,皇家玉牒冇有你的名字,休要打錯了主張!”

樓襄上前問安,樓顯節抬手叫起,順道看了她一眼。才從宮裡返來,盛裝還未卸去,她整小我被包裹在重重華服之下,愈發突顯出五官深切,端倪素淨,隻是有一些和春秋不符合的淡然,冷靜諦視他,眼波悠悠的,自有一股安閒自矜的況味。

樓襄眯著雙目,嫋嫋霏煙在她麵前蜿蜒迴旋,周遭統統變得恍惚迷離,有甚麼東西埋冇在那片昏黃裡,卻又抓不住,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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