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寵_第4章 絮語黃昏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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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韻深深看了她一眼,揚唇微淺笑了笑,“好,母親曉得了,記著你的挑選,但願將來你能實現它,不留遺憾。”

樓襄不由抿唇一笑,“母親就像會讀心術似的,總能猜到我在想甚麼。”

排闥入內,見父親單獨一人,負手站在碧紗櫥旁。他轉過甚來,神情是一副坐困愁城的焦心感慨。

樓顯節被噎得一愣,不由高低打量起她,平素溫婉貞靜的長女如何會如此牙尖嘴利?霎那間血衝到頭頂,他憤而怒喝,“你這是甚麼話?我要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學的放肆放肆,果然是你母親傳下來的好家教!我再奉告你一次,你是我樓家的女孩,皇家玉牒冇有你的名字,休要打錯了主張!”

她對權力冇有異乎平常的巴望,不過也深知,女人倘若冇有家屬倚仗,即便再美再和順,也是徒然。她的背景是母親,是太後,是看上去雖怪誕,但內心卻心疼她的天子孃舅。

且不說梁氏和他十年相伴,為他生兒育女。就隻說她殷勤奉養婆母,代他儘孝,光憑這一點,就比阿誰崇高驕貴的長公主強了不知多少。

他恍忽間窒了窒,把先前想好的收場白按了下去,轉而淺笑起來,“明天我身子抱恙,冇能出去看望你,明天提早下職,我們父女倆好好說會子話。”

事已至此,兩邊都無話再說。她聽著腳步聲漸遠,彷彿有千斤的重量壓在胸口,讓她喘不上氣,讓她隻想大聲號令。

生辰宴已疇昔一整天,父親終究想起該來看看她,隻可惜是銜怨而來,真讓人不知該喜還是該愁。

樓襄鼻子一酸,強忍著纔沒讓眼淚落下來。吐納一口氣,她說好,然後輕聲問,“那您呢,您有冇有恨過他?”

賀蘭韻一貫耳聰目明,甚麼事都瞞不過她。女兒受了委曲,她心疼;女兒強顏歡笑,她更加心疼。輕撫樓襄的手,她眼中儘是歉然,“怪我,冇有措置好和你父親之間的衝突,扳連了你。但是畹卿,不管如何,不要記恨他,因為他始終是你父親。”

她已有了尊榮繁華,如果還祈求美滿的愛情,會不會太貪婪了些?

樓襄之前不曉得欲哭無淚是一種甚麼樣的感受,到了這會兒,她俄然間對這個詞有了種感同身受的體味。

母女交心半日,賀蘭韻卻始終冇有承諾免除對梁氏的懲罰,隻說,“朝令夕改的事,我可做不來。”

現在如許看著他,不到四十歲的人,仍然風采卓然,清俊溫雅的麵孔也曾倒置眾生,獨一可惜的是,他的眼睛不再腐敗,皆因內裡承載了太多的歡情薄、意難平,以及敢怒不敢言的各種壓抑與委曲。

或許因為言不由衷,他笑得非常機器,“坐罷,都好久冇坐在一處說話了。”

賀蘭韻卻緩緩起家,走到香爐前,撲滅一小塊香炭,置於金鴨香爐中,細細填好香灰,在上麵擱了雲母,最後放上一小方蜜香,未幾時,爐煙碧嫋,暖香氤氳。

梁氏如許一個女人,恪守婦德,能與他相守畢生,現在目睹她屈辱的蒲伏在地,受著另一個從未儘過老婆任務的人淩/辱,作為丈夫、作為男人,他都不能坐視不睬,任由旁人作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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