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還說了,過幾日,她會再跟皇上求討情,這重兵也就撤了。隻得委曲王爺,還要在府上呆些光陰。”曦嬤嬤又說道。
王府內白石為欄,環繞池沿,雕脊繡欄,清溪泄雪於天井。
周筠生紅了眼,手臂上青筋蹦跳,低聲道,“她有她的難處,都是我無用……”
“倒是勞你操心了。”周筠生說著,皺起了眉頭,“這今後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你也得有個籌辦。”
曦嬤嬤顧恤道,“王爺您那,老是很能掩蔽自個情感,打小就是再疼,也是打碎了牙往肚裡吞。剛瞧您那眼中失落之情,老奴有些不忍。”
河陽王府外,重兵層層扼守。
“這禮音娘子,新晉了秀士,約莫府上也該有些動靜出去了。”曦嬤嬤邊說,邊看著河陽霸道,“這些並不是老主子交代奴婢的,隻是奴婢多嘴,多說幾句。既然她已是皇上的人了,還望您能斷了念想,也莫再有何乾係了。”
曦嬤嬤笑笑,“您那,凡是您瞧著的,可有走眼的時候過?”複又瞧了阿平一眼,阿平識相退下。
聽曦嬤嬤如此說,周筠生也不好再多說甚麼,隻看著屋外天氣漸暗,大雨又至。
“勞嬤嬤專門跑一趟,小王無甚,閒散慣了,倒也樂得安閒。”周筠生說著,著阿平給曦嬤嬤看座。
曦嬤嬤環顧四周,感慨道,“這王府,前次來,還是王爺封王的時候,當時先帝爺身子也還結實,提及來多少年了,這纔來的第二趟。”
“您曉得的,我隻是想讓茱萸暫住在太後那兒……”周筠生沙啞聲中,帶著不易發覺的顛簸,亦有著不甘。
閔善英遞上一抹手巾,低聲道,“臣妾爹爹托人傳來口信,說是凡是王爺有效得著的時候,自是義不容辭。”
“老奴明白您的意義,也因著這脾氣,太後也偶有不喜之時。但是幸虧歆秀士是個聰明人,自是不消我們說道甚麼,點撥個一兩句,也便曉得輕重了。”
曦嬤嬤和色道,“王爺打小就聰明,老主子的意義,想來我也無需多言。但還是多叨擾兩句,隻盼著王爺忍一時,風平浪靜。”
打小,這太後一向就待他不薄,對他可謂是視如己出。但是這會,竟也對他起了顧忌之意,想到此處,周筠生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這天下之事,又有幾樁是有始有終的?是王爺過分叫真了,反倒傷了自個身子,得不償失。”閔善英說道。
曦嬤嬤歇了口氣,又道,“王爺可還記得,您小時候有回,老奴背您抓知了。您抓的興頭上,愣是要攀高了接著抓,可不得,摔了個鼻青臉腫,被賢妃娘娘好一頓經驗。”
“倒是臣妾,多此一舉了。”閔善英邊說,邊抹了抹眼角,“凡是事有牽涉王爺,臣妾總不免未幾想。”
周筠生點頭,“倒是本王不孝了,竟還要太後她白叟家掛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