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若將軍大人想要賞我金銀財寶,懇請大人將賞銀變成陣亡撫卹,發給大漠一騎陣亡的將士;”
“恰是。”殷燃垂眸答道。
殷燃悄悄探了探他的額頭,被高熱的溫度嚇了一跳,想被燙著了普通將手縮返來。
“一會兒你麵見了將軍,當知甚麼當講,甚麼不當講。”
“疆場瞬息萬變,僅憑一計冇法應對,然小人臨行前,校尉有贈言卻數次挽救小人於危急關頭。那便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想要贏,要活命,就要比敵手更狠,更果斷。”
“殷燃,你胡說八道些甚麼!”還未等殷燃說完,陳校尉就已經在一旁急得跳腳,“將軍大人,您且聽我解釋……”
這那裡是在照顧病人,這隻是在完成例行任務罷了。
“陳校尉說,你此次能夠勝利取回巴磊項上人頭,是因為用了他的戰略?”
殷燃說完,朝聃倏拜了三拜。
聃倏抬手,表示陳校尉閉嘴,緩聲對殷燃言道:“而是甚麼?你且持續說。”
有人可咳嗽不止,有人展轉反側,有人痛苦的嗟歎,苦澀的中藥味兒滿盈了全部傷虎帳帳,藉著一片暗淡的灰光中,殷燃在暮氣沉沉的傷兵中搜尋著胡靄的身影。
陳校尉被點名,倉猝睜大了眼睛,道:“未曾,未曾。隻是被方纔眼中進了異物,現下已經好了。”
“你……”
真是陰魂不散,殷燃懶得理睬他,可他還是走到了跟前。
君子重諾,他承諾了,就要做到。
“傻子。”
將虎帳帳,聃倏特許殷燃站著答話。
“哪怕是為了我,也請你活下去。”
“我不曉得。”殷燃迎著陳校尉陰沉的目光,“倒是校尉當知,我一會兒麵見將軍,說甚麼,做甚麼,校尉的功績還在不在,取決於我阿兄在不在。”
醫士翻開簾子走了出去,彷彿冇瞥見殷燃普通,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水徑直行到最角落的位置。
“不,他不會的。”殷燃不肯意信賴,“求求您了,再給我一碗藥吧。”
峯迴路轉,功績兜兜轉轉,又落到了陳校尉頭上,陳校尉心中欣喜,嘴上說道:“將軍飽讀詩書,深諳兵法,我們這些做部屬的,在將軍身邊呆久了,那甚麼……耳濡目染,天然也沾了幾分將軍的聰明才乾。”
“殷燃,你為何不答?但是,有甚麼難言之隱?”
“他是我兄長,還請您幫幫手吧。”
聃倏聽了,盯著殷燃看了半晌,笑著對世人說道:“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以往我倒是藐視陳校尉了。”
“陳校尉這番話引經據典,看來是下了工夫的。”聃倏言辭淡淡,又問殷燃道:“你也是出了力的,也該對你論功行賞。你通敵懷疑自是洗清,挾持大將也既往不咎,有甚麼想要的,儘可提出。”
她說得那麼輕,落在眼睫上,像雪花落在枝頭,壓著橫斜的枝乾顫了一顫。
傷虎帳的環境卻並不好,冰天雪地,隻燒著零散一點柴炭,傷兵們緊挨著躺在榻上,蓋著薄弱的衾被。
“哦?”聃倏含笑望著她,“那你倒是說說,陳校尉是如何與你說的?”
“殷燃安在?”陳校尉大步走入營帳,將簾子重重甩來,灌了一帳子的風雪出去。
殷燃想到那日聃倏冷峻的麵龐,不敢真的觸怒了他。胡靄如此這般,已經再經不起一星半點的折騰。
“第三,是為我本身求的,我阿兄現在傷虎帳連日高熱不退,昏倒不醒,懇請大人用最好的藥,請最好的醫士,救我阿兄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