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燃皺了皺鼻子，道：“這還差未幾。”

“小人這是？”

營帳裡隻要一個床，還掛著白底蘭草帷幔，殷燃躊躇著說道：“這是將軍的床，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兵卒，不大好吧……”

“你身材無礙，隻是因為力竭而墮入昏倒，待用幾次藥，也便好了。”

聃倏將她按住，“不必多禮。”

殷燃躺在床上，聽著身邊聃倏的呼吸聲趨於陡峭，她卻久久不能入眠。

床幔被人從外間挽起，聃倏冷峻的臉閃現了出來。

唉……殷燃長歎一聲，這可如何是好啊。

殷燃翻開簾子，左腳已經踏了出去，卻又聽到了兩個字，“且住。”

“你兄長已經復甦過來，若你能下地行走，可去看看他。”

“將，將軍大人。”殷燃結結巴巴地開口，倉猝地想要起家施禮。

聃倏沉沉望著她，“允你三個要求。”

這三番兩次，到底是為哪般！殷燃眉頭直跳，無法對方是將軍，違逆不得，隻得耐著性子轉頭，問道：“將軍可另有叮嚀？”

殷燃送了口氣，得償所願，為了儘早返來，她星夜兼程，幾近未曾閤眼，現終究顯出疲態來，身子一軟，直接倒在帳中。

“聽聞你兄長技藝超凡，又會識文斷字，在大漠騎中當一淺顯兵卒失實可惜，我欲汲引他為隊正，掌管新組建的大漠一騎，你去了，可直接奉告他，叫他快些養好傷。”

她不知本身睡了多久，待她悠悠轉醒，觸目所及是一片紅色帷幔，其上還繡著淡藍色的香草。

她歸去的時候，聃倏正在營帳中措置公事，殷燃不敢出聲打攪，無師自通地侍立在側，學會了端茶送水，遞紙研墨。

他說得開闊且天然，模糊透出殺伐判定的氣勢，殷燃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訥訥地不敢再推讓。

胡靄淡淡地笑著，安撫她道：“是我不好，今後再不說了。”

她現在成了將軍親兵，凡事要以將軍為重，冇法在外頭逗留太久，叮嚀胡靄好好養傷，便歸去了。

“我會吃了你不成？”聃倏無法，端過桌上的藥碗放在殷燃手中，“喝了吧，藥快涼了。”

殷燃聽了在床上是一刻也待不住，嘴被騙即說道：“小人已經好了。”

翻開被子在地上活蹦亂跳。

聃倏見她急了，這才說道：“我已命人給你打了一張小床，這是要明日才氣送來。”

聃倏坐在公案背麵，看著殷燃內疚的模樣，燭光在他眉眼出氤氳開來，削去了幾分淩厲，他嘲弄道：“你昏倒了三日，就在本將軍的床上睡了三日。且你我都是男人，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千裡取人首級時也何嘗見你畏首畏尾，猶躊躇豫，現在如何像個黃花大閨女普通了？”

“費事將軍大人了，小的這就分開。”

聃倏坐在床沿，殷燃從速向床內側挪動了幾寸。

殷燃耐不住熱，將披風解了，正色道：“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路上，也冇機遇‘照拂’你。何況，我們不是說好了，同程一起，就要相互攙扶一起麼。”

殷燃想起了她與胡靄在軍中的傳聞，這位聃倏將軍，該不會有龍陽之好吧，誤覺得她是……

這一忙活，便到了深夜。

不然，說不通他與眾分歧的體貼，莫非僅僅是因為愛才之心？可他旁人，也未曾如許啊。

聃倏擺了擺手，“去吧。”

“想不到將軍竟會曉得我哥哥。”殷燃有些受寵若驚，收回了在心中罵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