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燃從未對他這麼疾言厲色過,貳內心顫了顫,不由地鬆了力道。
“還要持續嗎?”胡靄偏頭問她。
其他監工見有人肇事,也都堆積了過來。
庫房門上掛著一個精鐵鑄成的大鎖,若強行破開,定會引發騷動。
靈堂被衛兵團團圍住,堂下已是橫了幾具兄弟的屍身,立在正中的白麪瘦子估計就是許州丞,他現在正嘲笑連連,“何方宵小攪我兒頭七,速速現身,不然讓爾等一塊陪葬!”
胡靄低頭問殷燃:“我想殺了他們,能夠嗎?”
她膝行幾步,抱著許州丞的小腿,“大人饒我一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活不下去纔出此下策,被豬油蒙了心……”
胡靄非常固執,抱著殷燃飛身朝大當家的方向趕去。
殷燃聽著棍棒打在皮肉上收回的一聲聲悶響,胡靄一聲痛呼都冇有,就這麼沉默地受著。
他強撐著痛斥:“找死!”
許州丞與大當家打過交道,千萬不能讓他認出大哥!
俄然從暗處奔襲來一人,徑直到她跟前,將她護在身下。
殷燃被他焦急的模樣逗笑了,“我曉得,你承諾我的必然會做到。”隨後話鋒一轉,悄悄打了下胡靄的胳膊,“不過你傻呀,工夫那麼好,做甚麼陪著我一起捱打。”
“他們還冇走遠,怕透露我就……”
胡靄帶著殷燃趕到,隻見大堂正中間停放著棺槨,大哥他們竟放火燒了靈堂。
殷燃和朝願也被上了腳鐐,被人擯除著去開鑿岩壁。
“給我搜,如果丟了東西,我就扒了你的皮,給我兒做撥浪鼓。”
殷燃頭搖得似撥浪鼓,“冇,冇了……”她顫抖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屍身,“都,都在這裡了……”
毒打又是持續了一陣子,二人被拖進了牢房。
“你想得比我全麵。”殷燃歎了聲,倚靠在他身上,“隻不過現在你我進了大牢,得想個甚麼體例脫身才行。”
這似是一處山礦,有百餘人正劈石鑿岩,腳帶枷鎖,更有多少監工打扮的人手持棍棒鞭子,呼喊著讓那些勞力不要偷懶。
這官府詔獄空空蕩蕩,除了他們再無彆人,靜得隻要蠟燭燃燒的聲音。守夜的兩名獄卒吃了會兒酒便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第二日,兩個獄卒將他們從牢房內提出來,蒙上了他們的眼睛,不知要將他們帶往那邊。
殷燃略微思考,下了決計,“來都來了,如何能白手歸去。”
殷燃來不及再告饒便被一棍子打翻在地,掩麵痛苦哀嚎,棍棒如雨點般落下。
二人又連續躲過了幾次仆人和衛兵,終究摸到了庫房。
殷燃內心驀地升起不安,她抓著胡靄的手,緊緊握了一下。
按照殷燃的打算,待她與胡靄順利進入庫房之時,大當家會帶著人悄悄在州府內放一把火,待大火吸引了統統人的重視,他們便趁機偷走庫房內的財物,送往地下錢莊換成銀子再給許州丞送去,趁便“中飽私囊”,給盜窟裡的病人采買點好藥。
約莫走了兩三柱香才堪堪停下,矇眼布被人鹵莽地扯下,他們被帶到了山中。
胡靄抱著她躲在梁上,下一刻幾個仆人從拐角處走了過來。他們皆雙手捧著一個檀木箱子,不知要往那邊去。
衛兵自去搜尋,公然一樣冇丟。
胡靄想說他一點兒也不在乎,可目光落在緊抓他衣袖的手上,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
“快走,再拖下去,誰也走不了!”
她又問:“你為甚麼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