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燃從他身下翻出,用身材將他護住。
許州丞與大當家打過交道,千萬不能讓他認出大哥!
殷燃甩開他的手,到堂前現身,被衛兵扭送至許州丞麵前,撲通一聲跪下。
胡靄帶著殷燃趕到,隻見大堂正中間停放著棺槨,大哥他們竟放火燒了靈堂。
殷燃內心驀地升起不安,她抓著胡靄的手,緊緊握了一下。
按照殷燃的打算,待她與胡靄順利進入庫房之時,大當家會帶著人悄悄在州府內放一把火,待大火吸引了統統人的重視,他們便趁機偷走庫房內的財物,送往地下錢莊換成銀子再給許州丞送去,趁便“中飽私囊”,給盜窟裡的病人采買點好藥。
胡靄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低頭答道:“我怕走了,再也找不到你。”
毒打又是持續了一陣子,二人被拖進了牢房。
“讓開。”她說,“我叫你讓開,我的話你現在聽都不聽了是麼!”
她排闥出來,庫房內空空蕩蕩,既無金銀也無財寶,隻要幾個大箱子大掀著蓋子,被隨便地擱置在牆角。
靈堂被衛兵團團圍住,堂下已是橫了幾具兄弟的屍身,立在正中的白麪瘦子估計就是許州丞,他現在正嘲笑連連,“何方宵小攪我兒頭七,速速現身,不然讓爾等一塊陪葬!”
她又問:“你為甚麼返來。”
殷燃定定看著他,說不出話。
胡靄道:“我能夠殺了他們,帶你分開。”
“不是讓你走嗎?”
他強撐著痛斥:“找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們隻是想順點東西,誰知不慎打翻燭台,起了大火。”
胡靄抓著她的手不放,“一起走。”
殷燃頭搖得似撥浪鼓,“冇,冇了……”她顫抖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屍身,“都,都在這裡了……”
殷燃從未對他這麼疾言厲色過,貳內心顫了顫,不由地鬆了力道。
殷燃心下焦急,“胡靄,再快一些!”
胡靄非常固執,抱著殷燃飛身朝大當家的方向趕去。
這官府詔獄空空蕩蕩,除了他們再無彆人,靜得隻要蠟燭燃燒的聲音。守夜的兩名獄卒吃了會兒酒便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殷燃抽出本身頭上的髮簪,束起的長髮傾瀉而下,悄悄挨蹭著胡靄的手。
許州丞麵色稍霽,“打!”
“我看你是熊心豹子膽,竟偷到本官頭來了!”
“可彆,”殷燃抓住他的袖子,“犯不著為了這個背上這麼多條性命。”
“想不到跟著飛賊學的溜門撬鎖的本領,有一天還能派上用處。”
胡靄當是殷燃因為他冇聽話活力了,吃緊說道:“送走了他們,才返來的。”
殷燃被他焦急的模樣逗笑了,“我曉得,你承諾我的必然會做到。”隨後話鋒一轉,悄悄打了下胡靄的胳膊,“不過你傻呀,工夫那麼好,做甚麼陪著我一起捱打。”
殷燃哭笑不得,“如何還帶著帕子。”
“快走,再拖下去,誰也走不了!”
“不過,你返來找我,我實在內心很高興。我這平生,被人丟了好多次,但你是第一個返來找我的人。”
胡靄拿出隨身照顧的帕仔細細擦去她臉上的血汙。
不想還是晚了一步,州府一處已冒著濃濃黑煙。
“胡靄,你讓開!”
她膝行幾步,抱著許州丞的小腿,“大人饒我一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活不下去纔出此下策,被豬油蒙了心……”
“你帶著我遲誤時候,你先去知會大哥一聲,我自會脫身,到時在山上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