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昂首看了他一眼,滑頭一笑,“待會兒就叫小廝去采辦,要從你的賜金裡扣呢!”
學而優則仕,像晏子欽如許名列一甲的人才大多都留在館閣、寺監中做些清要的事情,常在官家麵前走動,升遷的機遇也就更大,若能升任知製誥,專為天子草擬聖旨,或是入六部任職,將來封侯拜相也在道理當中。與晏子欽同宗同縣、又一樣以神童身份招考的長輩晏殊走的就是這條門路,隻是他剛被貶官,從刑部侍郎左遷為宣州知州,晏子欽此次入京無緣拜見。
晏子欽瞭然地點點頭,“禮品可備齊了嗎?”
明姝見他進門,朝著臉盆架努努嘴,“去,先洗手。”
前些天新科進士的清談會上,一同名列榜眼的同年學兄韓琦和他談起授官一事,國朝的官員分為京官和外職,外職又分繁華之鄉和窮鄉僻壤,天壤當中,天然是天子腳下的京官最吃香,一樣品級的官員,外職官員見了京官卻要施禮,報酬之差異顯而易見。
晏子欽的任職書還冇下來,加上正值新婚,許杭便自作主張為他回絕了統統慶弔,叫他留在家中陪娘子。
想到這裡,他一挺胸,雄赳赳氣昂昂地靠近門檻,留下春岫在前麵偷笑,還是娘子的主張好,見晏郎君的身影在窗外晃來晃去,曉得用甜食把他誘拐出去。
隻是他不會說,這些寶貝都是湊趣晏子欽不著,轉而湊趣他的人解囊相贈的,無本萬利,順水情麵,不收白不收嘛,何況他也冇中飽私囊,全都拿出來交給小兩口了。
明姝心道:“如何,嫌我的字丟臉?”可一見晏子欽的筆跡,她但是甚麼脾氣都冇有了,冇體例,人家的字的確都雅,鐵畫銀鉤,顏筋柳骨,一撇如懦夫拔劍,神采動聽,一捺如群鴻戲海,舞鶴遊天,橫如箭,豎如戟,明姝俄然想起父親講他小時練字的景象,老先生把一疊沉重的銅錢墜在筆梢,苦練三年,待到撤下銅錢之時,天然筆下生風,不知這個小包子是否也是如此苦練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