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似浮雲長伴月,心如流水任西東。”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在兩邊酒杯當中,各自斟了一杯美酒,悄悄將酒壺放了下來,淺顯凝神一瞧,隻見兩隻酒杯一方一圓,杯中美酒皆是齊口而止,每隻酒杯當中,各有一彎明月倒影,一左一右,相映成趣,他見了這般情狀,不由得大感獵奇,問道:
白衣少女聽得獎飾,麵上微微一紅,又為他斟了一杯,淺顯起家謝過,一口飲儘,堪堪喝到第三杯時,白衣少女俄然伸手一擋,說道:“這一杯且不忙喝。”淺顯點了點頭,悄悄的等候下文,
“好酒。”
“掌教真人,道到底是甚麼。”
“弟子恭聆教益。”
迷含混糊之際,模糊見到那白衣少女臉上一紅,皓腕輕揚,麵前頓時一陣天旋地轉,無數雲霧湧將出來,刹時將整座山頭遮沒,淺顯心中一驚,頓時從迷醉中醒了過來,睜眼瞧時,隻見空中明月早已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鵝毛般的片片雪花,不住從空中灑將下來,高山之巔,一根根通天火柱拔地而起,彷彿一座熔岩囚牢,將己方二人儘數圍困在內,火光映照之下,隻見她眼波流轉,嬌腮欲暈,一張娟秀絕俗的臉上,暴露了一絲既狡獪,又玩皮的神采,淺顯正感凜然,卻見她小口微張,似笑非笑的道:“這回你可逃不了了吧。”語音嬌柔,神態天真,渾不似塵俗中人,
“掌教真人,你斟這兩杯酒,此中又有甚麼含義。”
淺顯一聽,頓時大感駭異,暗道:“百損老道乃大荒派掌教,人間稀有的邪派首級,修為少說也有一兩千載,怎的到了她的口中,卻成了一個小羽士,莫非她的年紀,竟比百損老道還要大很多麼。”此念一動,不由得獵奇之心大起,扭頭朝那女子望了疇昔,哪知一瞧之下,隻見她娥眉斂黛,唇若塗朱,瓊鼻秀目,一張尖尖的鴨蛋臉兒,再襯上如雪肌膚,纖腰細肩,當真好像仙子降世、玉女臨凡,自忖平生所見女子雖多,卻實在無有一個及她得上,一比之下,皆如糞土普通,饒是他道心果斷,不著片塵,此時也不由為她絕世容光所懾,低下了頭,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正自焦灼,卻見白衣少女左手持壺,右手持杯,緩緩將一杯美酒倒了出來,嘩嘩水聲當中,隻見一道絳紅水線從壺口漫出,注入到了酒杯當中,目睹酒杯已滿,白衣少女便不再倒,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淺顯心中悵惘,卻仍舊不敢缺了禮數,告了個罪,接過酒杯一飲而儘,隻覺那酒入口醇香,模糊帶了幾分甜意,但是後勁綿長,一股辛辣之氣直衝腦門,他放下酒杯,讚道:
白衣少女見他神情,彷彿早已猜到了貳心頭所想普通,當下盈盈一笑,說道:“你姓子剛烈,一定就是好事,倘若一味退避,不思進取,缺了那一股一往無前,英勇精進的乾勁,隻怕也不成呢,我多嘴一句,不過是想奉告與你,大丈夫寧死不平,那是為了淡天大義,而不是為了與人爭論負氣,我們修真之人,第一便是要把心中的固執、仇恨、憤懣、憂?等諸般情感儘數放下,心無殘餘,用心修道,才氣有所成績,我有兩句偈子,現在便說與你罷。”淺顯再拜頓首,恭恭敬敬的道:
白衣少女一指酒杯,淡淡的道:“你看這些美酒,一旦倒入方形的酒杯,便會成為方形;倘若倒入了圓形的酒杯,天然也就會變成圓形了,所謂山無常勢,水無常形,說的便是這個事理了,倘若修道之人隻知一味苦修,卻不假思考,不知變通,那麼就算你修煉千年萬年,也不過是一具無知無識的軀殼罷了,又於修道何益。”淺顯聽到這裡,忍不住點了點頭,心中如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