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即便晴和，但山上的雪化不了，還是看不清路呀？”

“哥哥你哄人，鹿首峰冇野獸的話，村裡人平時如何都不肯去，我聽石堅叔說，大蒼山十一峰，他最怕的就是鹿首峰。”

如此足足走了近二個時候，纔來到半山腰，已是汗濕重衫。夏季晝短夜長，眼看太陽如個大鵝蛋黃，緩緩西沉，天氣垂垂黑了下來，山風卻更加狠惡，如鬼哭狼嚎，從山頂夾著大片雪花吼怒而下。

鹿首峰因形似鹿首而得名，最高處是形似鹿角的兩處險峰，佑真觀實在不是建在最頂處，而是在稍稍偏下的鹿背處，這裡有一片開闊平整之地。

石楓道，“我明晚必然定時趕到。”將羽士送到門口，見羽士袍袖飄擺，信步朝北而去，走得彷彿不快，但三兩下，已是身影恍惚，消逝在茫茫雪地中，隻餘石楓兄妹在門口瞠目駭然不已。

石楓一手握緊尖刀，行過廟門，漸漸走近觀中。佑真觀本來倒也房舍浩繁，非常壯闊，但幾百年風吹雨打，房屋都破壞殆儘，隻要中間的主殿還算劃一。

佑真觀始建於何年早已不成講求，故老相傳，因鹿首峰西邊的萬丈寒潭裡有惡蛟出冇，有一大神通的道人斬蛟除魔，並在鹿首峰建了這座佑真觀彈壓寒潭邪氣。

“那道長已經說了，不準我奉告彆人，也不準我找幫手，這些高人都脾氣奇特，千萬不成失期。至於野獸，孃親你就大可放心，鹿首峰並冇甚麼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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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楓大聲道，“道長，道長。”無人應對，石楓緩緩走近主殿，主殿上的牌匾早不知何年被風颳走了，兩側的護法靈官也半數傾圮，但餘下的一兩尊龐大石像，圓睜雙目，雙手持劍，作勢欲撲。在這沉寂深冷的寒夜山頂，伴著吼怒的山風，實在嚇人。

次日中午，天已放晴，所謂下雪不冷融雪冷，氣溫卻益發低了。石楓飽餐了一頓，清算利落，揹著桑木弓，便往大蒼山進發。

千百年後，佑真觀因陣勢太高，加上山上毒蛇橫行，觀裡道人實在難耐其苦，紛繁拜彆，佑真觀便垂垂破敗下來，成了無主之物。石楓之前和村裡人進山打獵，倒也在這裡安息過幾晚。

殿內有幾處簡易窩棚，是村裡的獵戶胡亂搭建的，這主殿是用青石異化糯米漿建成，不但堅毅，且嚴絲合縫，夏季裡防蛇最好不過。村裡人上山要過夜時，多在此處歇腳，把殿門關上，用青石堵在門後，又防毒蛇又防猛獸。

石楓不敢關上殿門，隻怕那道人來了錯過，也不敢坐下安息，怕一時凍僵了本身，隻能在殿內來回踱步取暖。暗淡的大殿，模糊可見中間供著龐大的真武泥像，石楓內心默唸，“真武大帝保佑，那道長醫術通神，必可醫好我母親的腿疾！”

大蒼山固然近在麵前，但從村裡走到山腳下，也有十裡擺佈路程，這段路倒還好走，畢竟雖是雪天，但村裡仍然有人會到山腳撿些柴火，山路模糊可辨。

“孃親，你彆哭。我已經想好，這道長要我子時三刻趕到佑真觀，卻冇說必然要早晨登山，我籌辦明天中午就解纜，入夜前就能趕到佑真觀，我看這雪今晚就能停了，明日放晴，恰好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