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疇昔。

天光，仍然明麗；

轉眼之間，重返船麵之上。

許是船艙進水的原因，船底吃重不住，再加上三人不懂修船的門道，手忙腳亂之下又“砰砰”折斷了兩塊船板，使得湧入的海水更加迅猛。

於野搖了點頭，冷聲道：“勸說兩位，切莫欺我幼年。我也無妨講明，不管大澤道門如何，道門弟子又如何，均與外人無關。再一個，不得與我提起外洋寶貝，更不得暗中算計我。我既然殺得了南山，便殺得了任何一名煉氣妙手！”

於野卻皺著眉頭，道：“我如果不給呢？”

“鏘”的一聲炸響，劍光倒轉，劍氣崩潰。而裘遠還是未能躲過反噬的法力，悶哼了一聲，騰空倒飛出去。

甘行彷彿冇瞥見兩人的爭論，兀自低頭飲著酒。

於野也是站立不穩，倉猝抓住桅杆。不過轉眼之間，他身子懸空。此前湧起的殺意，早已蕩然無存。

上衣撕爛一個口兒，尚能遮體。兩隻靴子，灌滿了海水。

船麵有點傾斜。

“我說如何？”

方纔不是日頭搖擺，而是大船在波瀾間搖擺。海天茫茫一色，水鳥也不見一隻，令人不明地點，更不知飄向何方。

於野漸漸坐起。

於野轉頭一瞥，抬手將幾個木桶支出納物鐵環。

“此話何意，莫非不是裘遠挑釁在先……”

於野驀地舉起酒罈子“咕嘟咕嘟”猛灌了幾口，然後將酒罈子“啪”的摔得粉碎，遂雙眉斜挑、下巴一抬，冷冷出聲道：“不然如何……”

甘行恨恨謾罵一聲，與裘遠倉促拜彆。

甘行與裘遠也爬了起來，一個四周檢察大船的受損狀況，一個在船艙內大聲呼喊。

裘遠已是兩眼放光，迫不及待的往前走了一步。

船艙分為兩層，上層臨時無恙。而翻開基層的艙板，可見船底裂開一道口兒，“汩汩”湧進的海水已灌滿了大半個船艙。

“糟了，艙底進水了——”

“呸，真他孃的倒黴——”

甘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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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入口，全無設想中的辛辣，反而醇厚生香、口齒回甘，卻又勁道綿綿，令人回味無窮。

雲收雨霽。

甘行與裘遠抓過酒罈子，拍開泥封，舉起來便是一陣猛灌，頃刻酒水飛濺。

而甘行竟然閃身擋住了他的來路，連連拱手討情道：“於兄弟，朋友宜解不宜結。還請於兄弟看在我的薄麵上，快快停止——”

風暴持續了七日，大船便被整整踐踏培植了七日。現在它的桅杆冇了，船舵折了，船頭破壞，船樓塌了半邊，再也不能乘風破浪，隻能隨波飄零在茫茫的大海之上。

而船上的三人，更加慘痛。

裘遠讚歎一聲，也不由感慨道：“酒雖好，卻人無善人，命無好命啊。你我遠赴大澤，本想賺取幾塊靈石，竟連番遭難，現在又將葬身海底……”他飲了口酒，忿忿不平道：“碰到你於野，算是倒了大黴。而你身上的寶貝，也該拿出來看看。不然的話，裘某死不瞑目啊！”

船麵的傾斜，又減輕了幾分。大船的淹冇，隻在遲早之間。“於野，你並非道門弟子，且屢受其害，卻執意包庇幾位道門弟子，你可曾想過本日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