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船艙進水的原因，船底吃重不住，再加上三人不懂修船的門道，手忙腳亂之下又“砰砰”折斷了兩塊船板，使得湧入的海水更加迅猛。

裘遠的神采一變，抬手扔了酒罈，怒道：“快快交出納物戒子，不然……”

方纔不是日頭搖擺，而是大船在波瀾間搖擺。海天茫茫一色，水鳥也不見一隻，令人不明地點，更不知飄向何方。

酒水入口，全無設想中的辛辣，反而醇厚生香、口齒回甘，卻又勁道綿綿，令人回味無窮。

甘行與裘遠抓過酒罈子，拍開泥封，舉起來便是一陣猛灌，頃刻酒水飛濺。

於野與甘行、裘遠，躺在光禿禿的船麵上，皆衣衫襤褸、描述蕉萃。

海灘疇昔，是個周遭十餘裡的海島。島上樹木富強，山石聳峙，海鳥迴旋，自有一番惱人的氣象。

於野卻皺著眉頭，道：“我如果不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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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於野懊喪之際，心頭又是一沉。

“我說如何？”

船麵的傾斜，又減輕了幾分。大船的淹冇，隻在遲早之間。“於野，你並非道門弟子，且屢受其害，卻執意包庇幾位道門弟子，你可曾想過本日此時？”

癱坐在船樓下的裘遠直直往下滑去，驚叫道：“船翻了——”

甘行與裘遠換了難以置信的眼色，倉猝趟著海水跑了疇昔。

“呸，真他孃的倒黴——”

“哈哈——”

三人被迫放棄，而方纔躥出底艙，海水已湧到上一層，艙內堆放的物品頓時漂泊起來。

置身地點，是片海灘。

於野舉起左手，衝著納物鐵環打量了半晌，道：“如果不將此物交給兩位檢察，兩位是不肯信我啊！”

甘行苦笑道，趁機勸說：“於兄弟，為人當漂亮。小事一樁，不必介懷！”

這般飄在海上，天曉得飄到何年何月……

於野與裘遠不敢怠慢，彆離找來衣物、木板等物幫著封堵船底的裂口。

於野憤怒道：“是他先行脫手……”

拂麵的海風，帶著一絲風涼。

“快快堵住豁口——”

兩邊劫後餘生，倦怠不堪，卻俄然偷襲，叫人防不堪防。正如困獸相鬥，脫手便是你死我活。

轉眼之間，重返船麵之上。

裘遠失聲道：“甘兄救我……”佯裝喝酒的甘行跳了起來，抬手揮出一道劍光。

於野順手抱住一塊木板，在翻湧的波瀾之間奮力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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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日頭，在搖擺。

於野不置可否，翻手拿出兩個酒罈子丟了疇昔。

不管是販夫走狗，或修道妙手，在這煌煌天威之下，冇有善惡之分與強弱之彆，都是一樣的寒微纖細。

甘行的笑容一僵，又微微一怔。

船麵傾斜加快，一側的船舷已浸入到海水當中。

“哎呀，你我身陷絕境，不免心智失守、舉止變態。現在死期將至，何必這般自相殘殺！”

“你敢耍我？”

而既然活著，便活下去。

看似沉默寡言、舉止沉穩的裘遠，竟然搶先脫手，並且極其凶惡暴虐。

不消半晌，海水已灌滿了底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