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又能如何？”大略是霍青毓的態度過分溫和，站在屋子裡的一群鶯鶯燕燕全然忘了進門前楊嬤嬤的叮囑。春娘更是歪側著腦袋一臉嬌憨的問道：“嬤嬤說了，女孩子這輩子不過就是嫁人生子。倘如果嫁給那些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販，或者是那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佃農，一輩子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莫如嫁給那些鹽商富戶，起碼這輩子吃穿不愁的。”

楊嬤嬤隻得賠笑說道：“我這也是儘人事聽天命。這些女人們可都是被她們老子孃親手交到我們這兒的。為了幾兩銀子就能狠心把女兒賣到這類處所，那些個父母兄弟也都是黑心爛肺的。即便是女人美意要放了她們，隻怕她們也會被自家的父母兄弟轉賣。女人也不過是白白華侈了本身的銀子，畢竟冇甚麼用處。”

馮老三嘲笑著躬身應是。心說我不誠懇也不可啊，攤上這麼個技藝超群心眼兒卻比針還細的主子，他如果真瞞住了還好，如果瞞不住惹怒了女煞神，一隻手就能把他掐死兩個來回，到時候他死的冤不冤啊！

馮老三將帳本子謹慎翼翼地放在桌案上，欠著身子問道：“女人叫我？”

霍青毓有些乏累的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何況奴家這些人，被養的嬌嬌怯怯的，也過不得那些賣力量的苦日子。即便是嫁了疇昔，那些男人也一定養得起，更一定能守得住。”

不得不說，霍青毓當日帶著馮老三一行人到金陵踢姚短腿的場子，那一番心狠手辣的行動實在震住了很多人。

楊嬤嬤掩不住笑容的帶著眾女孩子們退下。一時回身返來，身後公然跟動手捧一摞賬的馮老三。

霍青毓聽著眾女孩子們理直氣壯的回嘴，不覺莞爾一笑。

霍青毓瞥了楊嬤嬤一眼，轉過甚來看著春娘，緩緩問道：“你覺著做了瘦馬，被那些鹽商富戶挑歸去做小妾，如許的日子很好？”

覺得生的色彩好就能享儘繁華繁華，如許的設法實在要不得。

楊嬤嬤和馮老三是真怕霍青毓腦筋一抽，把統統的瘦馬都斥逐。到時候他們的辛苦可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而那位女配角的身份，恰好就是梁國公府的嫡出幼女霍青毓！

霍青毓說過一遍的話懶得再說，且把帳本子扔回桌上，起家說道：“就這麼著罷。我叮嚀的事兒且辦著，事成了賺的銀子也有你們一份。”

霍青毓看著因為楊嬤嬤一句話，俄然變得花容黯然，笑容暗澹的眾女孩子，微微一笑，“叫馮老三出去。”

霍青毓可冇閒心揣測馮老三內心想甚麼，她將馮老三的財產略微策畫一二，開口說道：“我想開一家裁縫糕點鋪子。我們院子裡的女孩子們，不是都學過針黹女紅油炸蒸酥管家理賬的本領嘛。且叫她們先在鋪子裡做著，也是叫她們學著自食其力的意義。”

霍青毓細細打量著麵前這位女孩子，十二三歲的年紀，身材纖瘦好像弱風扶柳，麵貌清麗聲音委宛，那把嗓子提及話兒來，的確比最上等的黃鸝鳥兒的叫聲還動聽。清澈的眸子亮亮的，打量人的時候臻首微垂，隻略略抬眼偷窺著看，眼波流轉處便透出幾分風情來。那風情並非是豔若桃李的風情萬種，而是豆蔻少女心下懷春的竊喜與柔滑，叫人瞧著便覺內心癢癢的，彷彿化作一池春水的柔嫩。

一本綠底黑字的書冊悄悄閃現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