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盜火教徒與麒麟海月舞者隔分開了,二者是生是死,再與龍國無關。而沉折與形骸的事蹟,也將被這魔霧封存在此。
他身處無邊的深淵,滿目烏黑,難及絕頂,但這黑暗中有一絲純白的亮光活動,那白光如此純粹,形骸感覺它是統統的泉源。
他來到春季崖,跪倒在地,為這荒涼般的天下記念,為這不幸的災害懺悔。
馥蘭毫無遊移的跪在地上,向兩人叩首,最後說道:“求求你們。”
形骸惱道:“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你當時認得路,現在怎地不頂用了?”
她固然勾惹民氣,但她從未親手殺過人。她固然害了我與沉折,但她隻是想令我二人投奔盜火教。
沉折以流行船,形骸則手忙腳亂的轉舵,雖在這片海疆已斷斷續續飛行了數十天,可還是認路不清。沉折來時有那船首像的“指引”,歸去時則與盲眼人差未幾,隻能大抵辯白出東南西北。
他想起在春季崖上馥蘭曾說過的話。
馥蘭又在顫抖,並未抬開端,但形骸見到她臉龐下沙土濕了一片,莫非她當真墮淚了麼?
形骸道:“都甚麼時候了,你此人怎地愛抬杠?我們找不到路,萬一稍有閃失,葬身魚腹...”
貳心想:“不管你讓我來這兒做甚麼,我已籌辦好了。哪怕丟掉這條性命,我也不會抱怨。”
形骸道:“我這工夫是你的剋星,我師兄...也是如此,我警告你,莫要再找我二人費事,你不是我倆敵手,我倆也不會再心軟。”
沉折道:“你再多嘴,我現在把你扔到海裡餵魚。”
骸骨神喃喃道:“不會傷著你的。”他閉上眼,身子緩緩下沉,沉入渾沌離水的最深處,到達那龍脈躍動的處所。
形骸道:“永訣了,同胞。”
形骸心想:“她極度傷害,任她如何仙顏,快些將她殺了!你當年殺那懷覓晨時下的了手,又豈能放過這小魔女?”
他極力抵擋,可似有無數蚯蚓在他腦外鑽動,腦中驚駭,卻全然身不由己,似在往海中下沉。
靈魂有知,吸附事物,有的變作幽靈,有的變作生者。幽靈與生者逐走了暗中,開天辟地,因而時空瓜代,日月輪轉。
他動機斷絕,站起家時,已成了慘白而悲憫的骸骨神。
那龍脈真氣變得暴躁活潑,從空中的裂縫衝上空中,化作難以看破的霧,滿盈整座島嶼,此中海怪橫行,妖魔叢生。在此後旬日以內,這濃霧將持續延長,以老酒島為界,隔斷西海,龍火天國的船隻再難以行駛過這條邊界,而麒麟海的船隻也再難行至龍火天國。
它形狀再變,長脫手足形狀,再一分為二。無數藐小顆粒飛向了二者,附在身上,一者透明,好似幽靈;一者血紅,似是活人。
沉折稍一沉吟,道:“永訣了,mm。”
形骸最受不得此人威脅,當場大驚失容,隻得老誠懇實掌舵。
形骸抱起緣會,兩人上了劃子,駛向茫茫大海,馥蘭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荷葉島也變得越來越小,直至被海天淹冇。
他現在已明白那場災害並非冥火柱毀滅形成,而是有人將放浪形骸功運至頂點,無情的將真氣、生命、靈魂、熱源、草木、大地皆擯除向泯冇,沉入死寂。
馥蘭要求道:“我一走,他們就會好了。等他們明白過來,與龍火天國前後夾攻,教中信徒都會死。你們不明白我們活屍的悲,你們不明白我們有多麼想活下去。可我們辦不到,你們毀了冥火風暴柱,爹爹他功力銳減,我們已無任何倚仗了。爹爹說,他見過夢境前兆,唯有由活屍變作活人的盜火徒,才氣指引我們走出絕境,迎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