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飛英本遠遠躲著,驀地見林間白霧滿盈開去,悄無聲氣已滿山都是,頃刻,周遭數裡的春季崖傳來隆隆響聲,她跳上高處,瞧樹木山石皆變得酥軟脆弱,被風一吹,隨之而逝。她還瞧見一隻小鹿極力逃竄,跑到白霧中,立即跌倒,變作黑沙,四散在地。
過了半晌,劇痛一下子消逝了,她心下驚奇,轉動四肢,身子反而輕巧很多。她內力流轉一遍,竟發覺能在數條奇經中奔湧如常,而千年來陰魂不散的症狀竟已減退,就像是臟臭的河道頃刻乾枯。
葛長英長聲笑道:“好派頭,好派頭,比當今的月舞者有種多了!”轉動銀槍,使一招“頃刻芳華”,此招是她千年前威震天下,殺敵無數的絕學,身形分離,化作二十道銀影,同時刺向統統敵手,隻聽二十聲輕響同時收回,世人皆被銀槍穿破腦袋,氣勁持續朝前飛出,過了百丈之遠,所過之處,樹石皆被洞穿,好似一場無堅不摧的銀光箭雨。
饒是活屍久無寸功,但葛長英驀地眉頭一皺,隻感心臟複又作痛,她驚出一身盜汗:“我這病雖好了,體質未能病癒,且多年不消真工夫,實在不宜久戰。”遂下定決計,一招“鳳求凰”,身隨彎刀穿越,銀光閒逛,烈風相隨,將身前兩人腦袋斬下。
一結實的長髮殘屍道:“將那兩個少年捉了,這女的殺了也無妨。”
但好景不長,她身子一晃,捂住胸口,驚覺痛苦又跟著血流往外湧,她收攝內勁,大失所望,覺得這病不過是暫被壓下,仍有極大險情。幸虧稍一思考,曉得是虛驚一場。
有一高大女子朝葛飛英撲來,手中狼牙棒力道狠惡,葛飛英心想:“她工夫不比綠山狼差!”讓開狼牙棒,掌力一送,那女子被打了個踉蹌。
這二十三人也是駐紮在島上的盜火徒,武功精強,冥火深厚,雖遠不及亡人蒙那六位存亡大臣,卻也賽過平常月舞者很多,乃是盜火教中妙手。骸骨毀了春季崖時,他們剛好不在山上,得知動靜後,當即追逐而至。
葛飛英變得蒼茫,墮入極大的震驚中,俄然又擔憂起來,她心道:“莫非是孟行海他們毀了黑鐵柱,才激發這等天災?那他們豈不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