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傍晚,來到一處密林間,隻見落日落於群山間,因而空中紅雲如血,林地色采紛呈,形骸找一處小溪,飲水解渴,找果子填飽肚子,偶然間捉了一頭野鹿,本想殺了吃,卻又於心不忍,隻喝了它幾口血,放它一條活路。這放浪形骸功可將骨肉化作力量,保持生命,喝血便已充足。
形骸報上養父母姓名,中年男人鼓掌笑道:“本來是孟白水,利清波兩人。這但是老朋友了。我叫孟旅,算是你的曾曾祖父,在朝中是法部郎中。”
他冇頭冇腦的奔了約有五裡路,心下又不住叫苦:“我連那哀釋兒也一定敵得過,加上那道方士,此去性命難保,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就說跟丟了人,歸去誰也不能指責我。”
又跟了十裡地,見海灘邊有一漁村,沉浸在黑夜當中,月光灑在海麵,波光粼粼,銀輝渙散,一片沉寂中,唯有浪濤囊括,海風吹來。
哀釋兒怒道:“你明知我和她有深仇大恨,我畢生夙怨便是將她殺了,至於我這條性命,本就失而複得,掉了又有何可惜?”
他忍不住想道:“如果換做旁人,到我這等地步,非殺這小鹿,將它吃得乾清乾淨不成,隻因他們若不吃,本身就得餓死。虎吃鹿,鹿吃草,本就是天然事理,並無善惡之說。派如何害了哀釋兒,固然不對,卻保住了本身。她位置一安穩,島上海民便有了依托,等若做了功德,她這番行動,又豈能單以是非曲直來解答?”
哀釋兒喝道:“此人恰是與我們比武之人,他真氣渾厚,僅比派如何稍弱,手上一柄黑劍更是短長!”
孟旅點頭道:“假不了。我認得他爹孃,傳聞他們那孩子確叫做孟行海,不如何成器,想不到啊想不到。”指了指吳使節,道:“行海,他叫吳去病,是你的曾曾曾曾外公,也是我們宗族的人,眼下於此地為使節,恰是龍火功第四層的妙手。”
隻聽一男人說道:“幾乎中了派如何的埋伏,當真凶惡。”
他這纔看清那兩個男人麵貌,一人甚是衰老,瘦高身材,氣度雍容,髮鬚皆打理得非常整齊。一人約莫四十歲年紀,體格結實,臉闊鼻寬,目光警悟,衣衫也極其講究。哀釋兒是其中年女尼,眉清目秀,但臉上一道大傷疤,平增戾氣。
形骸忙向吳去病叩首問安,內心卻想:“這吳去病明顯是孟旅長輩,可孟旅說話卻不如何恭敬?”他不知這龍火貴族壽命太久,算起輩分來過分費事,因而常常遵循官職、功力、技藝、爵位來打交道。這孟旅與吳去病兩人功力相稱,官職附近,相互又是老友,故而言辭不再客氣。
第二個男人又問道:“沙鎧波還活著,又該如何措置?”
形骸聽他們竟是同國之人,又驚又喜,道:“我叫孟行海,本年十四歲,剛覺醒不到一個月。不知...不知兩位前輩貴姓大名?”
體內冥火浩大,在周身輪轉,形骸心想:“放浪形骸服從改良視覺,莫非不能讓我聽得更清?”因而凝神聆聽,頃刻波浪海風變得隱不成聞,但屋中聲音更加清楚,似就在形骸耳畔說話一樣。形骸隻覺心神倦怠,意誌渙散,隻得強打精力支撐這‘神耳功’,幸虧漸漸摸索出更多訣竅來。
俄然間,形骸背脊上似有一股暖流澆下,他大呼一聲,隻見已被三人圍住,一人站在對岸,兩人在他身後,恰是哀釋兒與那兩個奧秘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