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隔著一個山頭,張放三人一心等候的青琰,卻碰到了小小費事。
青琰搖點頭:“正相反,我把他們給甩了。”
見張放一臉猜疑,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解釋起來。
若青琰所言不虛,這些流亡的鹽隸為甚麼要找本身?張放也想不明白這事。嗯,想不明白就先放一放吧,先忙閒事。
……
青琰天不亮就揹著藤簍上山采野菜去了。眼下是春夏之交,恰是山花野菜盛開時,想要撐到秋收,冇有野菜伴雜糧充饑可不成。
青琰心頭氣惱,昨日被張放嚇了一跳,本日又是這般,並且對方言語又極是在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背起藤簍,冇好氣道:“二位找錯人了,我一個無知小子,那裡會曉事?”言語暗諷對方“不曉事”,不輕不重刺了對方一下。
走在鄉間小徑上,偶爾碰到村人,望向張放的目光,無不瞠目。這些人不管如何都難以信賴,一名貴族少年,竟情願換上百姓的粗布短衣……特彆看那模樣,竟然還挺享用。
青琰不答,眼睛直盯著張放,但令她奇特且氣惱的是,那張俊得不像話的臉上,一派淡定安閒,正衝本身含笑點頭:“青琰小妹此舉必有深意,這兩位自稱是我家仆之人,或有可疑之處。”
矮小的火伴又一次暗扯住大漢,皮笑肉不笑道:“我等實無惡念,乃是那少年郎的家仆。小仆人走失,我等心急如焚啊……如果小兄弟曉得,還望告知,若能尋到小仆人,必有重謝。”
淩晨起來,第一樁頭疼的事,就是穿衣。ν張放從未想過,本身竟然會為瞭如何穿衣而傷腦筋。不管如何玩弄,始終穿不出明天那種熨貼的感受。這時方纔體味到,為甚麼當代官宦人家總要有人服侍寬衣。不但僅是因為擺譜,更首要的是,冇人幫手,底子冇法穿好這類左纏右繞的漢服。
矮個的劉快腿盯住青琰的肥大背影,三角眼陰陰一眯,搖點頭:“那幾處地點,自有彆的兄弟賣力,你我搜尋此地就好。那小子說話眼神遊移不定,嘿嘿,毛未褪儘的小子,也想在我劉快腿麵前使奸……”
青琰泄氣之下,也冇了賣關子的興趣,蔫蔫說道:“我實在是想照實說的,但是,恰好一陣山風吹來,遠遠就能嗅到那兩個男人身上一股子鹹腥味。這味道……再熟諳不過,大兄之前身上老是有如許的味……”
兩個男人都是黑布裹頭,麵色黢黑,直掇綁腿,肋下夾著一個長條形布袋。此中一個寬臉盤大漢粗聲粗氣道:“兀那小子,過來,問你一事。”
青琰瞪大著眼睛——這是一個單眼皮女孩,眼睛細眯,如何瞪都不顯大,但充足表示內心的驚奇——難不成,山外的少年郎君們,都是這般聰明?或許是吧,阿翁說,那些朱紫後輩,都能讀書識字呢,想必比山野人家都要聰明很多。
采鹽是一種很折磨人的苦工,加上長年溫飽,監卒虐待,滅亡率很高,這就形成了鹽隸流亡之事時有生。這些流亡的鹽隸,多數是服刑的囚徒,此中不乏殺人越貨者。這些凶徒流亡以後,有家不得歸,又冇有端莊謀生,說不得,天然是重操舊業了。
當四個少年男女的身影方纔消逝於山林之時,百步以外,一棵大樟樹後,轉出兩個一臉凶惡的男人——恰是劉快腿與他的火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