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話間,卻見紅豆翻開門簾走了出去。自顧將茶壺放到桌上,口中小聲嘀咕著,“唉,真是不利,不利死了!”
母女二人聯袂正欲回屋,卻突覺一陣凜然殺意自火線澎湃襲來。
纔剛行至院中,卻聽紅豆俄然叫到,“娘,快看,就是那隻烏鴉!”
婦人還未答話,卻見女童撅著嘴,脆聲改正道,“是我跟我娘一起救的。”
門上的青布簾子一掀,倒是出去一名婦人。約莫三十年紀,中等身量,穿戴靛底白花的長棉衣,腰間纏著條三寸來寬的青色束腰。瓜子臉,長眉杏目,模樣原是極美的。隻右臉一塊巴掌大的褐色疤痕,叫她添了幾分猙獰之色。
孔雀點頭苦笑道,“夫人莫不是忘了,鄙人此行的目標是去滅亡之痕尋覓金苜蓿?”
“女人傷勢未愈,如何要這般急著走?”寧氏詫道。
婦人行至榻前,笑道,“女人幾時醒的,現下可曾感覺好些了?”
寧氏止住步子,掉頭看疇昔。
寧氏瞧著孔雀斬殺了鬼鴉,心中讚歎之餘,忙道,“趁他們將來,女人還是從速走吧!”
寧氏心中一驚,皺眉道,“鬼鴉?”
寧氏聽她語氣安靜,神采稍顯和緩,方纔放下心來,答道,“沿這林子往南,約莫行上小半時候,便能瞧見覆信穀入口。”
孔雀本就偶然坦白,現下聽寧氏問起,便是緩緩開口道,“不瞞夫人,鄙人此次原是奉了師命,前去滅亡之痕尋覓金苜蓿的。不想卻在回程途中被百鬼峰門人發明,遭了他們的圍追堵截。同業的同門在突圍中儘數死亡,隻餘我一人幸運逃脫,卻還是中了白鬼的蠱毒。終究毒性發作,昏死在半途中。”
鬼鴉似感遭到了不詳的氣味,驚叫一聲,拍打著翅膀,意欲逃離。但孔雀又哪能讓它逃掉?她手腕微轉,淩厲的劍氣便自軟劍中噴薄湧出,將鬼鴉包裹此中,轉動不得。鬼鴉冒死拍打著翅膀,儘力做著最後的掙紮。
隻見忽悠而下的細雪中,正有人朝著她們奔馳而來。
寧氏見她雙目通紅,儘是氤氳,料她定是心中哀思,不由安撫道,“女人休要難過,你道這江湖中與百鬼峰有血仇的還少?還不是都在等著機會手刃仇敵?女人此次既能突圍逃出不死,便該好好活著,待到有朝一日,親手替同門報仇纔是!”
“哦?你做甚麼了,要倒大黴?”寧氏摸著她的頭頂,問道。
孔雀嘴角噙著嘲笑,劍身悄悄一揮,那還在掙紮的鬼鴉,瞬息間便被劈成了兩半,跌落在了空中上。隻餘了幾根烏黑的羽毛,還流連在空中,隨風紛揚。
“鄙人隻怕百鬼峰不會善罷甘休,若再擔擱下去,恐扳連了夫人和紅豆!”
寧氏見紅豆點頭,掉頭對孔雀道,“妾身送送女人。”言罷,牽著紅豆隨孔雀一同出了屋子。
待到做完統統,寧氏方纔完整鬆了口氣。
婦人笑道,“說來還未就教女人如何稱呼呢?”言罷,方覺不當,又道,“妾身寧氏,這是妾身獨女,名喚紅豆。”
紅豆被寧氏喝住,寂然的垂著頭,悻悻回到母切身邊。寧氏拍了拍她的背,“下去泡壺茶來!”
孔雀沉聲道,“這鬼鴉能夠仰仗氣味追蹤目標,看來他們果然還是追來了!”語畢,卻見她俄然足尖輕點,眨眼間便躍至鬼鴉跟前,纏在腰間的軟劍也不知何時握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