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笑道,“說來還未就教女人如何稱呼呢?”言罷,方覺不當,又道,“妾身寧氏,這是妾身獨女,名喚紅豆。”
孔雀秀眉緊擰,一臉憂色道,“鬼鴉向來都是兩隻一起行動,這裡既隻要一隻,那就申明,另一隻應是歸去引他們過來了!若鄙人此時分開,一旦他們尋來,夫人你跟紅豆要如何辦?”
孔雀嘴角噙著嘲笑,劍身悄悄一揮,那還在掙紮的鬼鴉,瞬息間便被劈成了兩半,跌落在了空中上。隻餘了幾根烏黑的羽毛,還流連在空中,隨風紛揚。
門上的青布簾子一掀,倒是出去一名婦人。約莫三十年紀,中等身量,穿戴靛底白花的長棉衣,腰間纏著條三寸來寬的青色束腰。瓜子臉,長眉杏目,模樣原是極美的。隻右臉一塊巴掌大的褐色疤痕,叫她添了幾分猙獰之色。
婦人還未答話,卻見女童撅著嘴,脆聲改正道,“是我跟我娘一起救的。”
孔雀並未在乎,隻翻身下榻,抱拳衝婦人躬身一拜,“多謝夫人拯救之恩。”
孔雀聽聞這話,終究狠下心來,朝著寧氏躬身一拜。繼而掉頭,腳尖一點,縱身躍出院子,消逝在了樹林當中。
她揉了揉眼睛,對紅豆道,“一會如果有人來,問你些甚麼你都不要說,更不要提見過孔雀,曉得嗎?”
“哦。”紅豆回聲,掉頭跑回屋內,非常聽話的將鋤頭拿了出來。
母女二人將鬼鴉當場埋在了院中,還在上麵灑了些散沙,作為假裝。
孔雀見她嬌俏敬愛,心中歡樂,正欲將劍遞與她。卻聽寧氏一聲輕喝,“紅豆,不得無禮。”抬眼疇昔,方見寧氏正皺著眉,一臉不悅。
婦人忙上前,將她扶起,“行醫救人乃醫者本份,女人不必掛懷。”
孔雀沉聲道,“這鬼鴉能夠仰仗氣味追蹤目標,看來他們果然還是追來了!”語畢,卻見她俄然足尖輕點,眨眼間便躍至鬼鴉跟前,纏在腰間的軟劍也不知何時握在了手心。
“鄙人隻怕百鬼峰不會善罷甘休,若再擔擱下去,恐扳連了夫人和紅豆!”
寧氏見紅豆點頭,掉頭對孔雀道,“妾身送送女人。”言罷,牽著紅豆隨孔雀一同出了屋子。
紅豆雖不明此中啟事,卻還是懂事的點了點頭。
紅豆哪曾見過此番景象,心複鎮靜難抑。自顧從寧氏膝頭跳下,歡叫道,“給我瞧瞧!給我瞧瞧!”伸手便要去拿劍。
孔雀從昏睡中驚醒,霍然坐起家子,大口喘氣著,手指發顫,額上、頰上儘是盜汗。待到心境安定,她方覺臉上粘膩難耐,伸手用力抹了一把,觸指濕熱,是汗,是淚,已然辨不清楚。
孔雀將手中的細劍收回腰間,點頭道,“無妨。紅豆生得敬愛,鄙民氣中喜好得緊,那裡還會見怪?”
寧氏心中一驚,皺眉道,“鬼鴉?”
鬼鴉似感遭到了不詳的氣味,驚叫一聲,拍打著翅膀,意欲逃離。但孔雀又哪能讓它逃掉?她手腕微轉,淩厲的劍氣便自軟劍中噴薄湧出,將鬼鴉包裹此中,轉動不得。鬼鴉冒死拍打著翅膀,儘力做著最後的掙紮。
循聲看去,果然瞧著院中落了一隻烏鴉。體型要比平常烏鴉大上幾分,眼睛烏黑髮亮,遙遙的瞅著院中的三人。模樣看起來分外的詭異。
“隻是在碧落外院學了幾年外相罷了,當不得這醫師之稱,”婦人微微一笑。指著桌邊的方椅道,“女人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