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母切身邊的大丫頭瓏香，見到長安立在門口，她臉上驚奇的神采藏都藏不住。

柳長安穿太小花圃曲折的石子路，停在黛色的拱門前抬頭看。石匾上刻著端方的“清潭院”三字，這是柳溫明的筆跡。長安記得，祖父柳晏常常感慨，說是父親的字和他的脾氣一樣，端方不足，筆鋒太缺，筆意不敷。

綠衣接了疇昔和翠羽攏在一起捂手，一旁的青紋滿臉的不附和。

正對著門的隔斷上掛著已故的名家趙前栒的《醉臥積山圖》，是母親的陪嫁，也是父親最喜好的一幅畫。

瓏香這才反應過來，從速把長安讓進屋：“夫人昨晚歇的遲了，加上這兩日身子不利落，現在正在內屋歇著呢，桂嬤嬤在裡頭陪著。蜜斯您稍坐，我這就出來通稟。”

長安看著煩心，就更不肯意來清潭院了。

柳長安攔住她：“不消了，彆打攪母親，我在外間候著就成。”瓏香應了一聲，便獨自去籌辦茶點了。

見瓏繡轉頭要走，柳長安三步並兩步攔住她，一把抱住她的腰，來回蹭了幾下：“好姐姐，你彆活力。我今後必然不再犯這類錯了。”又轉頭看了看翠羽，抬頭衝瓏繡撒嬌：“我這幾個丫頭年紀都小，和長安一樣都不懂事，你就多教教她們，好不好?”

窗邊一個白底青花的景窯大花瓶，裡頭插著幾支剛折下來不久的紅梅，散出幽幽的冷香。

影象中最後一次來這裡，是在柳家被連根拔起以後，她跪在台階上苦苦要求李耀，讓她來這裡見一見母親。而當她披頭披髮地奔出去，看到的隻是母親冰冷的屍體……

梅花糕是長安上輩子最愛吃的點心，拈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堅固苦澀，入口即化。“真好吃。”她滿足道。

“蜜斯心腸好，也重豪情，說到底還是那郭氏……”桂嬤嬤說。

長安在花廳站定，青紋幫她撤除大氅，綠衣去給手爐添火，翠羽忙著將屋裡爐子的火撥得更旺一些。

瓏香笑著說：“蜜斯喜好就好，夫人日日都讓人備著呢，就怕蜜斯來了吃不上。”

“不消了，蜜斯儘管本身吃就是。夫人是向來都不愛吃梅花糕的。”瓏香正要開口，一個冷冷的聲音就打斷了她。

青紋，綠衣，翠羽三個小丫頭也是暗笑不已。

瓏香和瓏繡都是陪著母親嫁到柳府的，是母切身邊第一等信賴的人。隻是瓏香性子和順，說話也是悄悄柔柔的。瓏繡則剛好相反，對本身看不上的人永久是冷冰冰的。

柳長安前一世很少在這裡呆，小時候是因為和母親不靠近。厥後有了柳微然，她喜好跟在柳溫明身後爹爹長，爹爹短地叫，一副知心女兒的模樣。

綠衣和翠羽也跟在兩人前麵出去了。柳長安坐在桌旁發楞，青紋冷靜立在一旁，小花廳裡一時變得非常溫馨。

“我也不曉得拿這孩子如何辦……”顏氏的聲音說道，“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如何會不疼呢？”

“喲，蜜斯教出來的丫頭公然短長，現在我連句話都不能多說了。”瓏繡嘲笑一聲。

很多年未曾再見到這間屋子了，它還是如長安影象中的那樣樸實。

“咳咳……咳咳……”一陣狠惡的咳嗽聲從裡間傳出，柳長安一陣嚴峻，跳下凳子，籌辦去叩門。

“縱是幫不上手，在中間看著也就能學到很多了。”柳長安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