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芳草的喉嚨有些發堵,不知該開口說些甚麼。
她曉得祖母為甚麼會站在門口了,也曉得祖母在看甚麼了,她在看那烏黑牌匾上的三個金燦燦的大字——
“這牌匾但是塊好東西,是當年老祖宗和第一任鎮北王上山砍下的千年檀香木,我還記得當年我婆母跟我說,那千年檀香木那麼大一顆,可老祖宗和鎮北王倒是不認得,隻砍下了那棵樹上的一根長歪了的側枝。”
蒲芳草的心中閃過一絲好笑。
可惜......
前來宣旨的張德看蒲芳草看著犒賞遲遲未出聲,腳下便不敢挪動一步,很久,他才摸乾脆地開口,試圖將蒲芳草的重視力喚返來,“您看,是否讓陳太醫現在就去給老太君看看呢?奴家也好歸去跟陛下交代。”
“再厥後,他們便將其一分為二,做成了兩塊牌匾。”蒲老太君笑笑,“曾經你的祖父還上過那山去看那棵樹,說是長得又健壯又好,返來後還去老祖宗的牌位麵前乾脆過,說是這長歪了的樹枝,冇砍錯。”
如何都冇想通,蒲芳草乾脆就不想了,她聞聲轉頭,看向了站在張德身後的中年男人。
眼下來看彷彿冇甚麼大題目,但如有一日,宮裡出了事,這張德可就是一枚最首要的棋子。
現在國庫空虛,聖上犒賞已經成了常例的免死金牌,可她兩次受賞,卻每一次都是上好的金銀珠寶,這太奇特了。
可現在,卻彷彿心生歡樂,恨不得將統統好東西都給她。
“祖母。”蒲芳草向前一步,用另一隻手從老太君的身後環住了她的臂膀,不知為甚麼,蒲芳草竟感覺老太君瘦了,手心微微一緊,似是捏到了骨頭。
未幾時,陳太醫便跟著侍衛返來了。
他冇有錯過一本,一向熬到深夜,都還在修改。
“以是啊,長歪了的,就該砍掉,冇錯。”
“老祖宗是個莊稼漢,向來喜好侍弄這些東西,當時見了那樹就不可了,非要說那樹要長得更大長得更高,就要將長歪的那根砍下來,鎮北王如何攔都攔不住,隻能跟著去砍,最後,兩人還把那樹枝帶了下來,說是本來想種在山上,卻苦於冇有東西。”
這一點,蒲芳草想不明白,也不敢去問。
畢竟,他已經成了聖上的首選宣旨官。
蒲芳草收回視野,然後點了點頭,她伸手一指,讓侍衛為他們帶路:“當然,固然現在府上住著王老先生,另有那鼎鼎大名的善德神醫,但是,想來就缺陳太醫您這一手了,如果陳太醫能有甚麼分歧的觀點,必然要及時奉告於我啊!”
“祖母。”蒲芳草訝異出聲,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跑了疇昔,“您身材不適,如何還出來了?”
他也不傻,自是聽出了蒲芳草的話中之意。
先不說她昨日禍水東引,明著擺了太子和皇後一道,就是昨日那環境傳出去,天子也不該犒賞這般顯而易見的好東西。
不巧,又是一個熟人。
“但是他們不曉得,那樹枝斷了,就是斷了,養不活的,所今厥後,他們二人就將這千年檀香木做成了好多物件去賣,等賤賣了好多件才聽人說,這是寶貝,是千年檀香木,他們也冇去找之前賤賣的那些,而是籌議著如何措置這木頭。”
待第二日早朝,他更是當眾斥責了太子操行不端,連帶著,大筆的犒賞流向了大將軍府。
她笑得一臉無知,可陳太醫倒是黑了神采。
昨日的請君入甕,想必蕭皇後是看出來了,以是,她派了她的親信太醫來給老太君評脈,恐怕她覺得,老太君抱病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