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太後如此說,便是默許了劉武的奪帝之心。隻是,時候可否保得住衛子夫,怕是要多費一些心機了。
現在剛入秋,人也愈發懶惰,今兒也是睡惠鄰近晌午才起。
“衛夫人當年便是母親舉薦入宮的,現在衛青在小孃舅麾下效力,遠在梁地,不免顧慮。”我垂首道:“阿嬌曉得小公主尚未成年,衛夫人便離宮,於理分歧,但請太皇太後念在……”
我能想到這一層,竇太後不會想不到,王娡不會想不到。
不得不說,養在薄後身邊,景帝早逝,於劉徹而言確是一大喪失。他現在雖能看出些才氣,卻遠不及野史中的那位武帝。在氣勢上,他比竇太後尚弱了很多。
我深呼吸了一次,才說道:“我也不肯思疑她,但這信無端落到劉徹手中,我們不得不查清楚。”
“衛將軍出自堂邑侯府,又是母親保舉給小孃舅的,與侯府常有聯絡也是該當的。”我立於一旁,語氣安靜道。
燕婉謹慎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問道:“如果查明失實,翁主籌算如何措置她?”
“那本翁主便成全她與陛下的伉儷情深。”如果陛下當真待她情深的話。
“阿嬌也知本身現在是朕的妾妃嗎?”劉徹走到圓凳前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拿過文堯手中捧著的幾張絹紙丟到我麵前,“愛妃的這個小馬奴還真是靈巧懂事,每月都有來信,風雨無阻。”
“冇有。”燕婉搖點頭,低聲答道:“婢子曉得翁主顧慮,去問太小順子好幾次,遣小順子去公主府問過幾次,都冇有衛將軍的信。”
“陳阿嬌!”劉徹怒聲道:“你彆忘了,現在朕是天子,你母親現在的威勢皆是朕所賜,休怪朕讓你再無權勢可依。”
我伸手揉了揉胸口,想要揉散心頭的那股鬱氣。不想耳邊卻傳來頗是諷刺的男聲:“如何?夫人這是思念過火,身材不適嗎?”
隻可惜宮人們都嚇得站不穩,除了我身邊的燕婉。
燕婉領人進了寢殿服侍我洗漱。而後一邊為我綰髮,一邊輕聲道:“翁主,漪瀾殿那位求見。”
“嬌兒要將衛夫人送去梁國?”竇太後的聲音不大,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去查。”看著劉徹滿麵怒容的甩袖而去,我才朝燕婉叮嚀道:“子衿邇來都在做些甚麼。”
燕婉拿出同款的白玉耳墜為我帶好,“那婢子現在便去回了她。”
“行了,陛下且記著了,下回莫要再來自取其辱,也莫要想著借衛娘之事就能熱誠我與衛青。”我揮開他的手,取出帕子擦了擦被他碰過的處所,淡淡道:“陛下慢走,不送。”
立室……
無用的人,劉徹天然不會留著,我又何必臟了本技藝?
“愛妃可知本身現在已不是侯府的翁主了。”劉徹伸手一攬,將我抱於他腿上坐著,不顧我的順從,把我緊緊地監禁在他懷中,“應隨朕喚梁王皇叔,喚館陶大長公主為姑姑。”
燕婉有些驚奇:“翁主是思疑……”
“謝太皇太後。”
“你!”
我雖不知劉徹為何會在這個時候來昭陽殿,但畢竟他為帝,我為妃妾,不得不平身施禮:“妾陳氏給陛下存候。”
“那邊讓元夫人將小順子一併帶回漪瀾殿吧!”我取出螺子黛描了眉,淡淡道:“全了他們那份主仆之情。”
“衛娘現在已是陛下的人了,有甚麼事兒儘管去找陛下,何必我操心?”自那日衛娘向我坦誠懇意以後,我隻著人在衣食用度上多照顧她,卻冇有再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