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悄悄猜忌,該不是昏睡三個月健忘了好些事兒?
相反,他腦筋裡又多了很多很多他之前冇有遇見過的事兒。
“不不不~”崔耕搖了點頭,道,“我是說大海很遠很遠的另一端,離我們大唐非常遠非常遠的處所……”
少年人臉上還是有些許大病初癒後的慘白,但仍難掩他眉宇間的豪氣和俊朗五官,他恰是青衣小廝初九口中的二郎,泉州府轄下清源縣崔氏的二公子崔耕。
初九笑了笑,點頭道:“當然有啦,二公子莫不是忘了刺桐港上的藩邦商船了?那些新羅人、天竺人、波斯人、大食人不都是有本身的朝廷和天子的嗎?我們泉州府還是有人在賣崑崙奴,新羅婢呢,二公子,你忘啦?”
崔耕聞之麵色突變,這個他老爹臨死前納得第三房妾侍,一貫寡言少語冇甚麼主張的女人,竟然有這般美意計好本領?
旋即他用手拱了拱初九,叮嚀道:“你從速先下去給老管家開門,我隨後就下來了。”
初九天然不敢頂撞,隻得撇撇嘴嘟囔道:”三個月前在百崎湖的畫舫上看公孫大師舞劍時,您當時也是這麼說得。可最後還不是跟人醉酒負氣,一出錯跌入了湖中。小的遍請了城中馳名的郎中來咱家,都說藥石無醫,足足昏倒了三個月。幸虧上天垂憐,老爺和老夫人在泉下保佑,您總算醒過來了。”
莊周夢蝶?
崔耕收回瞭望大海的眼神,愁悶地轉過甚看著身邊的小廝,”你家公子還冇到弱不由風的境地。“
“在這兒呢,鬼哭狼嚎的,你嚎喪呢?”
微醺的海風下,富強的海港上帆竿林立,舳艫相接,千帆競發。大唐帝國的東方第一港口上,不但停靠著大唐的商船,還逗留著外洋藩邦各國前來大唐貿易的商船,真有一番“招來外洋蠻夷賈,漲海聲中萬國商”的亂世情狀。
俄然,院門響起一陣短促混亂的打門聲,緊接著,有人在門外大聲疾呼:“初九,初九,快些開門,我,我要見二郎!”
屋頂上傳來一道不悅的聲音,隻見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人,身穿半袖翻領褐袍衫,頭戴烏青襆頭,正雙手抱膝地坐在屋頂紅瓦上。
“二公子,老奴無能,老奴有罪啊!”
崔耕腦海中一時候儘是公孫大師的身影,隨即問開初九:“小九兒,前日我讓你去探聽公孫大師的芳蹤,你可曾探聽過了?”
崔耕來不及攙扶,又見老管家嘭嘭嘭連磕三個響頭,嘶聲裂肺地哀嚎道:“二公子,三娘趁著您不在清源縣城的日子,暗通府內賬房管事方銘兼併了崔家的家業,祖宗留下的宅邸冇了,崔家三代攢下來的酒坊和三百畝良田,也都十足冇了……”
崔耕非常絕望地轉頭望著北方,低聲感喟道:“冇想到昏睡三個月,便物是人非了。唉……像公孫大師如許的美人兒,名動長安,引來無數風騷才子追捧,那隻是遲早之事罷了。初九啊,你看下我們另有多少川資,要不……”
販子十洲人,海上萬國商。
蝶夢莊周?
噌的一下,初九猛地站了起來,急得幾乎冇站穩從房頂跌下:“是,是老管家,他,他咋來了?”
崔耕感受腦袋舒暢了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鬆開初九的胳膊,漸漸站了起來又是極目瞭望了一眼刺桐港方向的大海,心中悄悄發誓,有機遇我必然要駕駛本身的戰船,領著大唐帝國的無數商船交戰這一望無邊的大海,走上一走這海上絲綢之路……